他要永远束缚住这个女子,就像自己不被吴家重视,又逃脱不掉吴家血脉的厄运。
“我会的还有很多,可惜吴公子无缘得见了。”吟长把春色满亭的宣纸拿在手上晾干,比对着在场之人,除了筮占者无一错漏。
她的举动让这些人恐慌,倘若此物流出,不仅自己颜面扫地家族也会蒙羞。
无暇查看吴齐儒画了什么,大家眼下最迫切的是毁掉兰亭图。
“徐漪。”在众人群起抢夺之时,吟长将手中画卷抛出,毕竟都是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小姐,哪里快得多她。
徐漪的动作更是敏捷接过东西,瞬间飞跃院墙消失在兰亭外。
众人面如土色,他们都是避开侍卫随从悄悄来私宴的,眼下身边无一人可用心里后悔莫及,几个绝望之下支撑不住发软的身子坐倒在地。
“追上去。”满亭戚戚哀哀的身影里,吴齐儒下令道。
十几个侍卫不知从哪里涌出,迅速向前追去,看身手不像普通家宅护院。
吟长与若彤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可疑。
“木小姐,我想看的可远不止这些。”吴齐儒十分信任他们能夺回兰亭图,转而对吟长放言,说着直接上手拉扯。
吟长挥出匕首,要不是筮占者起身拉退吴齐儒,他的手就要留在此处了。
可筮占者也没讨到便宜,人是护住了,防不住回旋而去的红玉匕首。
“啪。”妖狐面具击落,隐藏其下的刚毅面容多了道血痕,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他轮廓冷峻神色深邃不是中原人。
“吴府可真有意思,我倒是有点舍不得走了。”吟长绕有兴致道,眼角微微挑起满是戏谑。
“那便永远留下吧。”吴齐儒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住她三番两次挑衅,向在场其他人点点头,他们纷纷退避而去。
“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吟长将手中红玉抛起,青衣掩盖那抹殷红,使人看不清匕首藏去了何处。
筮占者刚刚一直坐着,此时站立起身展露出强健体魄,足足比吟长壮了一倍有余,而吴齐儒分明早知他不是中原人,正阴笑着站在其身后。
“吴公子确定要与我在这里动手。”吟长想知道为何吴齐儒胆子这么大。
后院离前厅并不远,打起来肯定会被人察觉,除非他们有能力一刻钟之内制服自己,否则一个小小的庶子,会让吴家家主舍弃名声保全他吗。
片刻后吟长得到了答案,只见筮占者身后走出与其穿着完全一样的另两人,合他们三人之力对付一个女子,确实有制敌的机会。
“不要伤了性命。”吴齐儒嘱咐。
紧接着三个黑衣人一同冲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吟长,因而没有对若彤出手。
吟长的红玉匕首如有神力,即便脱离主人依然能缠住一人,剩下两个她分神应对,打斗中青色衣诀翻飞,宛如院墙边飞落的竹叶飘逸。
若彤环顾四周,围墙高耸并无后门可脱身,唯一的入口正被吴齐儒守着。
“小姐进厢房。”她喊话道,眼前三个男子身高体壮,室内能限制他们行动。
吟长闪身避入屋里,狭小的地方确实降低了对方战力,可也不是长久之计。
她在催发同欢咒与强行调动灵力之间选择了后者,原因很简单若把三哥招来,吴家不死也得脱层皮,但有些事吟长还没有查清楚。
灵力在指尖汇聚,因之前亏空得厉害,她只有一击必中的机会。
而他们三人招式互补,常年磨合出的默契让人不得不提高防御。
寻得时机,她手上动作不停,嘴中吟念着祭语,银光刹时充斥整间厢房,晃得黑衣人伸臂遮挡双目,趁此间隙红玉飞出。
若彤与吴齐儒在室外,目睹银光如烟火一般绚烂盛放,转瞬即逝让人恍生错觉。
待光逝去,吟长握着手中染血的红玉匕首,眼前三个黑衣人倒下了两,只余面具掉落的筮占者。
“你果然会巫术,怎么不教教他们。”她瞟了眼地上躺的两人十分同情道,若不是他们不懂用巫术护体,自己又怎能得逞。
此时虽嘴上不饶人,但吟长握紧红玉的手微不可见抖了抖。
“强弩之末。”筮占者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漏风。
据说城外部族里有一种酷刑,刺烂受刑人的舌头,让他们只要开口就烙上耻辱。
“刺舌之刑,你犯过多大的事?”她专挑别人痛处下手以拖延片刻,徐漪见她们久未出去必定会设法营救。
眼下拼尽全力相搏胜负对半开,但吟长不能赌,且不说三哥会如何,就是门外的若彤她也得护住,好在吴齐儒之前说要留自己性命,不然合三人之力她早就不支。
“少说废话。”筮占者举起刀怒言,脸上割裂的口子因为表情狰狞又流出鲜血。
黑衣血面,像足了书中的地府勾魂者,他言落持刀攻击。
“如果我能治好你呢。”吟长站在原地不再躲避,她看出了筮占者虽然为吴齐儒做事,但并不是效忠于他。
吴齐儒压根没有能力管住这些人,两者之间应该达成了什么交易,比如为他们提供安全的庇护所。
闻声筮占者的刀停在吟长咽喉毫厘前,只要稍稍用力她的热血便会喷涌而出。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他盯着吟长双目逼问,洗脱这个耻辱于自己而言意义非凡。
吟长的提议明显奏效,此时被一把锋刃抵住下颚,她身姿仍挺得笔直,没有半点受制于人的恐慌。
“因为除了我莱茵城再无别人能医。”吟长的话信心满满,一字字从口中道出。
筮占者现在能说话,就代表刺舌之刑实施了有些时日,不然他一张嘴就得流血,而这段时间他们必然也寻过医,至今声哑便是无人能治愈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