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穗合上了菜单,“我不太会点菜。你来做主吧。”
许一多一笑,没有推辞,“你的口味应该比较清淡吧?”
“你怎么知道?”
“漂亮的姑娘通常都不太喜欢浓油赤酱的。”
许一多很聪明,钱穗没说话,静静等待着上菜。
许一多第一眼见到钱穗就心驰摇晃,人人都说以貌取人不好,可殊不知从貌能看出一个人的很多东西。钱穗没有化妆,衣着大方又没有什么贵牌子,关键是那份装不出来的坦然,足以说明她天生丽质且对物质要求不高。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奇怪,在外奋力拼杀的其中一个关键的原因,就是想有雄厚的财力资本在女性面前更有尊严,可真到了要找伴侣,又希望能寻到个视金钱如无物的佛系女子。
“我从陈姨那里知道了一些你的情况,不知道你对我了解多少。”
钱穗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不多,她就一直在说你经济条件不错。”
陈一多没想到钱穗说的这么直白,“还可以,但我想,这个不重要。”
“我觉得挺重要的。有钱是好事。”钱穗并不是成心想和他抬杠,可这话说出来,却也有了几分针锋相对的意思。
许一多心里郁闷,这怎么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啊。不过转念他就想通了,这多半是女方在试探自己,“确实,男人还是要养家糊口的。”
十多分钟后,钱穗和许一多都觉得有点疲倦,两人总找不到一个连接点能把对话顺利的推进下去,钱穗意兴阑珊,许一多仍不死心,在进行着最后的努力。
这时候,有个电话打了过来,许一多拿起一看,是秘书冯娜。
他对钱穗抱歉的笑了笑,接了线,“怎么了?”
钱穗扭着头,望着玻璃窗外在笑闹的小孩子,放空了自己。无意中,许一多的一句话飘进了她的耳朵。“我不是说了吗?让财务尽快把孟期的钱打过去,早办早了,就说我特批的,嗯,就这样。我这有事,先挂了。”许一多隐含着火气挂了线,一抬头就看到钱穗的大眼睛在望着她。
许一多手被电的抖了下,和善的笑道,“怎么了?”
“你刚刚提到了孟期?哪个孟期?”其实这话问的没有头脑,钱穗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
“孟期以前是我的合伙人。你认识?他爸是一家艺术品公司的老板,那公司好像叫,叫传吉国际吧。”
钱穗隐约有点兴奋,虽然她也不懂这兴奋的源头,“我以前在传吉工作。”
世界就是这么小,事情就是这么巧。许一多惊讶之余,随口一问,“孟期是个好领导吧?”
“没觉得,他人有点轻浮。”
许一多一听,高兴了,刚还发愁和钱穗没有共同话题,现在话题就来了,“是吗?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你和他很熟吗?”
“还可以,年轻的时候一起打游戏,后来一起创业。孟期这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做不了什么大事,兄弟们对他也挺失望的。不过人各有志,他愿意过他的小日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钱穗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直低头吃菜。
许一多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听了自己的话,是何想法。他琢磨着,钱穗说孟期轻浮,那么应该是对他没什么好感,再加上员工对老板总会有些自然的警惕和疏远,那么自己的这番话应该算是迎合了她吧。
“上周孟期生日,请了我们一些朋友一起吃饭。”一直沉默的钱穗突然开了腔。
许一多笑容僵住了。
钱穗好似浑然不觉,继续道,“我送了他一份礼物,是我自己写的字,上面是鹏程万里,大有可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祝福能不能成真。你说呢?”
许一多对钱穗的热情被彻底浇熄,他说?他还说什么呢?这女人可真是会整治人。
自从知道钱穗去相亲了,孟期就有种大厦将倾的无奈和凄凉感。好像在认识钱穗之后,他以往修炼十多年潇洒不羁,游刃有余的内力,像是被人穿透了琵琶骨,废了武功。
钱穗心里也很焦躁,自从和许一多吃了顿饭之后,她猛然发现,自己对孟期确实是不同的,别人不能说孟期的坏话,因为她受不了。一想到她可能确实喜欢孟期,钱穗就觉得自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