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李策气笑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教训他才好。
李湍见状,心中恼怒,不禁追问:“爹,你笑什么?!”
李策上下打量李湍,眼底尽是轻蔑,他毫不留情地说:“你算什么东西?禁军里养出的银样镴枪头,也配带兵?”
李策年少成名,他自恃才高,为人很是自负。李湍是他们老李家的独苗不假,但这可不代表李策就能打从心底里瞧得上他。两人虽是父子,际遇却天差地别,李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将门之后,一路顺风顺水,高枕无忧,怎知乃父创业之艰辛?
李策的神态话语激得李湍愈加逆反,他梗着脖子反问:“你凭什么断定我不行?”
“滚!少跟老子胡搅蛮缠!打仗是性命攸关的大事,岂容你这愣头青当儿戏?赶紧回家去!”
李湍却不滚。他如一尊石像,挺立在李策面前,神情肃穆,纹丝不动。
李策料想再揍他也是无用,更看烦了他这副德行。他挥手道:“犟种!老子看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去!跟在你燕叔身边好好学学什么叫打仗!省的在这儿跟老子玩过家家!”
李湍听了这话,也不再哭丧个脸儿,登时眉开眼笑,大喊一声“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便一溜烟跑出军帐,寻燕度去了。
若不能过正,又何以矫枉?李湍不“狮子大开口”,李策岂肯退让一步,从而允许留他在军中,而非将他赶回家去?
李策看着他那副“奸计得逞”的模样,暗自摇头,心知这小子分明是故意激他,耍了个心眼儿。虽如此,他仍以为李湍的前途应以“求稳”为主,盼他安安稳稳继承家业,切莫轻涉险途。谁料偃州一行,彻底点燃了李湍的野心。回京后,他再也耐不住富贵窝里的安逸,到处求人找门路,欲往关外建功立业。
李策手眼通天,拿捏这么个半大小子轻而易举,焉能容他胡来?一听风声,放了封印假后便把李湍拘在家中,严禁他与外头那些狐朋狗友往来。李湍从腊月十九便被“禁足”,苦熬十余日,早被憋得五脊六兽,抓心挠肝。所幸年初二回门这天,他终于有机会出门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