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诩感觉到身体传来明显不适的信号,他实在称不上什么君子,就算向晚并非心中人,也难免有些气血上头。
何况说来惭愧,无论是他上辈子最受欢迎的时候,还是名声最臭的时候,都有不少女生甚至是男生曾表明对他的爱慕。
但就连苏晓和莫沉这两个与他“互相折磨”多年,甚至曾令他倾尽情感的家伙都未曾与他如此亲密过。
他不知道要把双手放在何处才好,于是只能虚空地搭在向晚的脑袋边。
向晚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浑身颤抖了起来。她禁锢在时诩身上的手臂也随之动了起来。
“快跑…跑……啊”
快跑?由于向晚突然的动作,时诩的身体不自觉地变得更加僵硬,虽然他有点恍惚,但房间的安静还是使向晚的呓语成功地进入了他的耳朵里。
时诩纠结地看着向晚背后贴着粉色墙纸的墙壁,最终还是闭上眼睛,把自己一直紧绷着的手搭在了向晚的头顶,轻轻地抚顺她凌乱的发丝。
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小时候他做噩梦的时候一直希冀着有人能够摸摸他的脑袋,用这样一个亲近温柔的动作来告诉他:有人陪伴着他,他无需独自害怕。
虽然现在已经没有这样的奢望了。
向晚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她挂在时诩身上的手臂也松了许多。
时诩明显感受到了她的松懈。他怕吵醒她,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脖子、手臂都有些发麻,稍稍扭了一下脖子,发现脑袋上搁着个什么软软的物什。
时诩伸手一抓,拿到眼前一看,是那个猫玩偶。他不禁笑出声,向晚到底有多喜欢这个玩偶,连到朋友家寄住都带着。
时诩盯着这只笑的傻嘻嘻的橘猫玩偶,一时想不起来要做些什么才好拜托如今的僵局。
夜风从窗户窜了进来,这天气虽不说冷,但日夜温差还是极大的。
向晚本能地收回了一只手,拽了拽身上的被子,然后又本能地靠近身边的热源。
时诩则是看着她的动作,脑筋忽然一转,把手上的猫玩偶塞进了他们之间的缝隙中。
向晚感受到了玩偶的温暖,送回那挂在时诩身上的最后一只手,“心满意足”地抱着玩偶,往床的内侧翻去。
时诩这才松了口气,稍稍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身子,尽量把动作放轻一些,避免把向晚弄醒。
有一件事情还在时诩的心里搁着,他实在是太想知道向晚在那日记里写了些什么了。
他站在那张桌子前愣愣地看着桌上未来得及合上的日记本,上面的字迹和书写的内容与梦中一模一样。
时诩不自觉地觉得耳朵有些发烫,他轻轻地咬了咬下唇,才让自己冷静了些许,想起来自己真正的目的。
他想要从日记确认向晚是否是“重生”的,或者说是否和他处于一个状态。
毕竟时诩不知道现在他到底是不是重生。
他往前翻了一页,发现向晚并不是每日都写日记,仅仅是在她想要记录的一天才动笔。
他往前翻了一页,记录的只有一句话:学姐不能死,就算只是我的私心。
学姐,时诩不知道向晚指的是谁,但忽然想起那日向晚异乎寻常地与同学院的柳青青“套近乎”。
他大概可以肯定这里的学姐是指的柳青青。
柳青青要死了?向晚说这句“不能死”的口吻就好像知道柳青青会死,或者说会选择死一样,她想要阻止柳青青的死。
向晚也重生了。这次,时诩可以肯定这个事实了。
可是柳青青的事情又与向晚的什么事情相关联呢?让她有那么深的执念呢?
时诩想起那一次关于李佳明所住村庄的噩梦。
时诩当时虽然不太相信那个梦,但由于梦的压迫感一直笼罩着他的心头,所以才拜托他那便宜“哥哥”来处理这件事。
他想只要避开那个地方就好了,但是今天似乎又有一次近在咫尺的灾难降临到向晚身上。
而且奇怪的是他又做了预见灾难的梦。是不是只要改变什么,就会得到上天相应的报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