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客客思家,破帽从渠自在斜。肠断故山归未得,借人篱落种黄花。”
“师兄,你看如今的妖界,和你印象中可有不同?”易疏弘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一旁的白鹿立刻抬起头,四下张望一番,并未发现任何异样,又恢复了泰然自若的样子。
“并无不同,只是更冷清一些。或许是物是人非吧。”谌徵予道,“最近不太安全吗?”
“确实……”易疏弘又想起季中北出现在古塔的情形——岂止是不太安全。若不是米酒有意保护,恐怕他和晴笙一回到妖界便不会再有下文。若是妖界再有变故,他们必然成为众矢之的,论处境,可谓是危机四伏,不可大意。
“为了不给师父添麻烦,我们最好走快些。”易疏弘生硬地解释道。谌徵予会意,两人一鹿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夜幕下。
另一边,晴笙跟着易疏闲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蓼莪庄。一路上,易疏闲始终保持沉默,晴笙也不好开口多问。大门依旧虚掩着,易疏闲停下脚步,压低声音向晴笙道:“是祖母回来了。说不定今天还有其他客人,你若不方便,可以去我的房间暂坐片刻,不知你意下如何?”
晴笙道:“劳你费心,我悉听安排。”
易疏闲上前推开门。院中的海棠依然盛放,一名黑衣女子背对大门,伫立在树下。轻风吹过沉甸甸的花枝,地上已然落了不少残花。
易疏闲原地行了一礼,却见黑衣女子转过身来,道:“我倒是没想到,怎么会在这见着你?”
晴笙正低头行礼,闻言却不由得心下暗惊。说话者名为南鹊衣,以前是素和家的主母,如今的身份是鼓楼的主人兼守护者。按辈分,攸宁应称她祖母,只是早在攸宁出世前,南鹊衣便与素和家彻底断绝关系,作为孙辈的攸宁并不曾见过她。此时再问如何称呼显然为时已晚,却见南鹊衣上前拍了拍易疏闲的背,道:“疏闲,你去忙吧,让我看看这孩子。”
南鹊衣说话的语气总是淡淡的,从不流露一丝情绪,自然也听不出喜怒哀乐。不待晴笙开口,南鹊衣又道:“你不是攸宁,你是素和镜晓的徒弟,对吗?素和家的光景惨淡得很,你如今是要回去吗?”
晴笙道:“您看人真是一如既往地准。不过您放心,我是断然不可能回去的。”
“好。如今妖界危险,你要自己当心。我先走了,以后再见吧。”南鹊衣说罢,拂去衣上落花,飘然离去,留下晴笙对着花树出神。
“这般景致,以后还有机会见到吗?”晴笙低头道,“可惜好景不常在。兰田,倘若我当初没有一意孤行,或许你我还有机会同赏春光呢?”
“一个人站在这儿,是有什么心事吗?”熟悉的声音自背后传来,晴笙猛一回头,只见景缦正站在自己身后一米开外的地方。该来的总是躲不掉,虽说两人迟早会在妖界碰面,却未免为时过早。
“主人?你怎么在这里?”晴笙不解道。
“当初一同营建蓼莪庄的人难得聚首,我总不能无故缺席。人没到齐,最难请的那位刚刚才走。”景缦道,“我无所谓,回来看望一下老朋友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