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橡木盾铁质包边迸溅出熔铁般的火星,盾面当即被削出一道菱形坑痕,下一次攻击紧随其后,不给索瓦反击喘息的机会,剑刃呼啸劈向她掣起的盾牌,她一边后退一边保持招架,虎口发麻微微生疼。
“注意你的节奏!”索瓦掣着盾咬牙切齿地喊,“不要一味乱砍!”
然而兰蒂芙感到优势在己不愿放过机会,仍旧朝盾牌上猛烈斩击,直到索瓦抓住间隙掀开盾牌别过了兰蒂芙的狂暴剑刃,让她趔趄着连连后退差点摔倒。
回过神的兰蒂芙横起剑挡住了来自索瓦的斩击,她实在很难不怀疑索瓦的迅猛攻势里多少藏点儿私人恩怨,这个恍神让兰蒂芙被索瓦抬腿绊倒摔在地上,盾都没拿稳脱手掉落。
“你今天的表现像是至少倒退了一整年的功力。”索瓦撇撇嘴俯过身将兰蒂芙从地上拉起来。兰蒂芙自十二岁起就跟着索瓦学习剑术,作为海于格松名气最大实力最强的盾女,索瓦在教学时确实要求严格也不怎么给兰蒂芙撒娇的机会。今天一大早索瓦就喊奴隶去把还在睡梦中的兰蒂芙叫醒,后者这才留下还在呼呼大睡的艾沃尔去见索瓦。见了索瓦后者就开门见山让兰蒂芙拿来武器装备跟她过几手,接着兰蒂芙就发现索瓦根本就是全力以赴在打击自己,甚至使出了过去她没教过艾沃尔的刁钻技巧,再看索瓦的神态来这实在不像是单纯的教学。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打完后兰蒂芙干脆直接发问。
“我生气又怎么了?我不能生气吗?”索瓦也是直来直往毫不掩饰,“你知道我儿子在与黑鸦氏族的战争中受了重伤,以后可能永远都无法参加战斗,这也是我昨天不愿来参宴的原因,你倒是想的很开,昨晚就跟乌鸦仔滚一张床上去了啊?”
“你这都是听谁胡说八道?”兰蒂芙哭笑不得,“昨晚是休伯格故意使坏,害得西格德的妹妹艾沃尔没地方过夜,既然要结为盟友了,我总不能让未来的小姑子睡地上吧?让艾沃尔跟我一起睡那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待会儿就去给艾沃尔安排新住处。”
其实兰蒂芙根本没有自己声称的那样大公无私,她心里比谁都清楚,昨晚艾沃尔答应她的邀约后她心里何等雀跃,花了多少心思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过于兴奋,现在回想起来那记忆也鲜明得令她面颊微烫。
“哦,”索瓦心虚地抠了抠下巴说,“我听说的是你昨晚就把个黑鸦战士带进闺房,日上三竿还没起呢。”
兰蒂芙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没翻白眼。虽说只提“战士”确实大部分人第一反应是男人,但兰蒂芙很难不怀疑就是有些碎嘴子在故意编造散播谣言。没错,哪怕兰蒂芙贵为领主之女,这种人这种事也屡见不鲜。
兰蒂芙无语至极的表现令索瓦更加心虚了,她赶忙堆起笑脸主动问:“咱们歇会儿聊聊天吧,比如……艾沃尔跟你相处得怎样?从传言来看她似乎不怎么好相与。”
“那也只是传言,”兰蒂芙用力喘出口气一屁股坐在近旁打磨光滑的石凳上,“反正就我昨晚的经历来看,她还挺好打发的。”
有好吃的就高兴,头沾枕头就酣睡,怎么不是一种好打发呢?昨晚兰蒂芙本来有很多很多好奇需要满足,但艾沃尔在洗完澡回到兰蒂芙的房间后倒头就睡,还睡的特别死,兰蒂芙凑在她跟前轻声叫她,用手在她鼻尖上来回挥动她也毫无反应。
那时兰蒂芙就失望地想,更多问题只能留到次日再向艾沃尔提出了。
“是吗?”索瓦挑挑眉挨着兰蒂芙坐了下来,“雷尔德恐怕就不这么想了。”
“那是他自找的。”说到雷尔德兰蒂芙还是忍不住咬了咬牙,“说不参宴的是他,中途来抢座的也是他,座位没抢成他便亲自来艾沃尔跟前侮辱她调戏她,而艾沃尔可是始终都没动手没亮兵器就让雷尔德吃了苦头,已经够克制了,不过我才知道,雷尔德居然在艾沃尔那里受过奇耻大辱,昨夜之前我从未听闻,你听说过吗?”
“奇耻大辱?雷尔德吗?”索瓦迟钝地眨眨眼问,“什么样的奇耻大辱?我只知道他去突袭乌鸦仔在岛上的阵地吃了瘪灰溜溜地败退回来,这虽然不怎么好听也算不上奇耻大辱吧,谁还没个行动失败的时候?”
果然,关于雷尔德突袭失败的事连索瓦也只知道个皮毛,跟兰蒂芙曾经了解的差不多。看来绝大多数人都不清楚雷尔德具体在敌营遭受了什么,也许少数几个知道内情的也不敢说吧,毕竟如果斯韦恩下决心要严守弟弟的秘密维护家族颜面,作为领主也不是做不到。兰蒂芙现在完全能理解雷尔德昨晚上面对艾沃尔为什么表现得又惧又恨,还突然暴跳如雷状若疯癫,他必须即使做点什么堵上艾沃尔的嘴,免得她继续口无遮拦地把雷尔德那见不到光的耻辱经历全抖落出来。兰蒂芙头回听说雷尔德在被艾沃尔生擒后被俘期间遭到了艾沃尔手下的轮番侵犯,也震惊得半天合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