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当了俵/子又想立牌坊吧,明明为了王后之位可以随便张开腿,但又想要贤妻良母的名声,说到这个,鬼知道她肚子里流掉的孩子是不是斯坦奇的,她生得那样貌美,想勾引谁不都是手到擒来,跟她暧昧过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吧,没准兰蒂芙为了确保自己怀孕并不介意多接几个……”
说到这儿两个女奴隶突然听到身旁不远处刷拉声响,有个人影直挺挺从床上坐起来长发散乱脸色死白直勾勾地盯着她们,两个女奴隶登时浑身僵住不敢动弹,同时惊恐得瞪大了双眼。
“滚!!”
兰蒂芙怒吼后两个女奴隶抱着桶拎着抹布连滚带爬跑出房间,连房门都没关,留下兰蒂芙瞪着门口泪流满面。
这回是被气哭的。
那俩奴隶,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根据她们的说法,兰蒂芙就是个邪恶赢荡心机深沉的坏女人,把无知单纯的西格德当作上位工具无情玩弄,听她们言谈举止间甚至可能为造兰蒂芙谣的斯坦奇感到不值,显然是认为斯坦奇也是被阴险狡诈的兰蒂芙无辜利用了,没准还真的被码头上表演痛心疾首深受情商的斯坦奇感动过呢。
不知不觉中兰蒂芙紧紧攥住拳头,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
她扪心自问从来没有苛待过任何一个奴仆,向来是能微笑面对就保持微笑,能不使唤奴仆就亲力亲为,就连实在气急要训斥时也怕对方太过伤心克制用词,要不然伊薇特不会早早被放了嫁人,希瑟更是大摇大摆每天往外跑,想回来就回来想不回就不回,一个招呼都没打就这么跟奥恩同居了。
现在连长屋扫洒的奴隶都敢当面嚼她舌根,兰蒂芙很清楚,那两个奴隶不是因为兰蒂芙装睡才敢说话的,是压根也不怎么怕她才敢嗓门越来越大。其实兰蒂芙早早就被奴隶们看轻蔑视不当回事了,她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只有在被确认怀孕后到谣言满天飞之前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受到了下人们的尊重敬畏,其他时候除了芙劳林奴隶们对她都是爱搭不理甚至直接无视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兰蒂芙再愤怒心底也清楚只是去责骂奴隶是没有用的,奴隶们平日里都是看人脸色说话做事,没有感受到周围环境允许他们蔑视一位雅尔贵妇他们绝不敢这么做——除非个别果真脑子抽风的。
兰蒂芙脑子里自然而然浮现出西格德父子俩的面孔来。
西格德——兰蒂芙早就怀疑过自己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特质,歪打正着引起西格德的兴趣,但她又不愿意细想。现在回忆起来,那两个奴隶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如此说来她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面对西格德了:任由他为所欲为她做不到,反抗挣扎又会令西格德格外兴奋,既然实在打不过西格德,怎么做兰蒂芙都没有出路,她突然感到某种难以形容的窒息将她包围,改善状况对她而言不能仅仅说是改善状况了,而是逃出生天。
逃……
可兰蒂芙也不愿就这么被扫地出门送回老家啊?这就是她一直以来最在意最拼命避免发生的事啊!
刚想到这儿兰蒂芙敏感的神经捕捉到门口传来沉缓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赫然发现斯蒂比约恩就那么背着手露出大半截身子站在门口,阴着脸盯着她瞧。
那表情怎么看也不是来关心病人情况的,那种阴沉的脸色和眉梢眼角间不断散发出的不满情绪,盯得兰蒂芙浑身发毛。
可她实在疲于应付,只能用那双浮肿无神的双眼怔怔地望回去。
最终斯蒂比约恩什么也没说,就摆着那张臭脸转过身走开,消失在了兰蒂芙视线中。
兰蒂芙心中忐忑不已,七上八下,她只能看出斯蒂比约恩很不高兴,但又不能精准猜中他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对什么不满意。
当然,对方既然是瞪自己,那肯定是对自己不满意,是自己令对方不高兴了。
兰蒂芙一时间慌乱得无以复加,可又无能为力,她迷茫又恐慌,孤独且寒冷。
直到芙劳林匆匆赶回房间,握着她的手直呼怎么这么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呆坐了多久。
被芙劳林扶着躺下又加了床棉被后,芙劳林焦急望着泪痕仍未干又僵硬麻木的兰蒂芙问道:“夫人,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吗?只要你开口,我做什么都可以。”
“是吗?”兰蒂芙双眼无神地盯着芙劳林面前的空气嗓音干哑,“那就,帮我弄点木材边角料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