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然当然清楚,在他拒绝俞清禾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
就别说老夫人偏心,就算不偏心,也会优先选择身为坤泽的俞清禾。
毕竟这世上,天乾和坤泽才是一对。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来之则安之。”
老夫人那固然难缠,但并非没有解决之法,俞清然还真不放在心上。
临近午时,俞晚道从外面回来,他这几日甚是忙碌,今日是专门为了儿子跑一趟,想一家子在一块吃个团圆饭。
天气逐渐炎热,俞晚道穿了更轻便的单衣,暗蓝的瑾瑜色更显深沉静定。
“爹。”
俞清然见他进屋,起身喊人。
俞晚道嗯了声:“在学院这段时日可还好?”
俞清然知道他问的是信香一事:“有香包遮掩,还未引起旁人的怀疑。”
俞晚道道:“我让人又准备了一些,一会让俞晖带上,有备无患。”
“好,你和柳伯伯准备的如何?”
俞晚道饮了口茶,润了润嗓子才道:“一切顺利,等过几日放出去的饵回来,就可以引你二叔入局了。”
若论考取功名,俞清然不敢说什么,但生意上的事他自小就接触,单从这一句话就大概知道俞晚道设了什么局。
家里的产业繁多,除掉他能带走的那六成,剩下的四成,俞晚道夫妇预计是留一成,那三成就得想法子转移出去,而这场局最关键的一个人其实就是他的二叔,因为要让二房相信俞晚道是真的马失前蹄,决策错误才导致亏损。
但既然要让他那贪财的二叔相信,就必须得让二房尝一点甜头。
俞晚道说的饵,就是将来拉二房入局的人。
施琳也说:“至于嫁妆单子娘也给你列好了,家里的东西和田地你都带走,那些铺子就先等你爹这边弄好,到时候娘再加上去。”
俞清然道:“便宜季平安这小子了。”
施琳笑道:“这些都是你安身立命的资本,娘恨不得全拿给你。”
俞晚道道:“贺家也不会贪图你这些。”
俞清然哼哼:“你们也别说太早,事情还没定呢。”
俞晚道问:“你还想始乱终弃?”
“我敢吗?季平安那混蛋早就把这事告诉他爹了。”要是让贺太傅知道他始乱终弃他儿子,等着他的还不知道什么结果。
施琳却不可置信:“那孩子已经跟他家里通气了?”
俞清然一脸坦然点点头,抱怨似得说:“相认那日就说了。”下手贼快,反悔的机会都没有。
施琳夫妇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眼里的意思,看来贺知衍比他们想象中更在乎儿子。
施琳问:“这么说你也已经见过贺太傅了?”
俞清然嗯了声:“偶尔会去他那吃饭。”
贺峮毕竟才刚和儿子相认,正是稀罕的时候,平时季平安忙,不一定有空理他,因此贺峮便常常约季平安过去吃饭,季平安又总是把他们带上,一来二去就见过几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