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一震。

她轉向德拉科，眼神如刀劃過水面，不起一絲波瀾：「一年級首席的位置，該由你們自己爭，我不介入。」

她聲音極低，卻足以讓整個交誼廳瞬間沉寂。

「這不是承認你勝過誰——只是我站的位置，與你不同。」

德拉科聳聳肩，像是早料到這場無聲投降。

「很好，那麼就這樣定了。」

不遠處的牆面自動亮起一道銀綠色的魔紋：「史萊哲林一年級首席：德拉科·馬爾福」

有幾人鼓掌，其他人則低頭未語。

潔瑪淡然轉身，朝自己的寢室走去，步伐如冰上流火，不帶任何情緒。

西維亞仍站在門邊。

德拉科目光掠過眾人，最後落至她身上。

「首席的名單出來了，現在就差妳的立場了。」他語氣不明，似挑釁、似試探。

西維亞直視他，不為所動。

「你會發現，我從不選邊。」她語氣平靜，「因為不需要。」

那一刻，交誼廳短暫靜默。

然後德拉科輕笑一聲，舉起魔杖虛點她一下，轉身離去。

而西維亞的影子，仍靜靜立在門口，綠光落在她袍角，恍若一道冷色的結界，將她與整個學院隔開——又牢牢束縛其中。

夜已深，交誼廳中只餘壁爐微光閃爍，火舌舔舐著濕冷的石牆，映出斷續的光影。

人群早已散去。

西維亞靜靜坐在靠牆的長沙發上，沒有點燈，只讓書本在餘光中模糊地攤開。

她並未翻頁。

那瓶由鄧布利多交給她的藥劑仍躺在衣袍內袋裡，溫度隨著時間逐漸變涼，像她心口的餘燼——未熄，亦不燃。

腳步聲極輕，自樓梯盡頭傳來。

她沒有抬頭，卻已知來者是誰。

「……你不該還在這裡。」

「而妳，該早點回房。」伊凡的聲音平靜如常。

他自陰影中走出，銀灰色眼瞳在火光中閃著微光，如一潭夜湖。

他沒有坐下，只立於她前方數步處，語氣不緊不慢：「妳剛才，沒選邊。」

「我不需要。」

「很好。」他頷首，彷彿這便是他要的答案，「可若有一天，『不選邊』會讓妳站在所有人對立面呢？」

西維亞望向他，眼底浮出一抹細微的波紋。

「你在警告我？」

「不。」他語氣很輕，「我在提醒妳，選擇不選擇，本身就是一種立場。」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半晌，她低聲道：「今天，校長召見我了。」

伊凡目光微動。

她沒多說，只輕聲補了一句：「他給了我一瓶藥。」

「妳喝了？」

「沒有。」

伊凡眼神一瞬柔和。

「很好。」他語氣依舊無波，卻像卸下了什麼，「我不是質疑那瓶藥——只是知道有些東西，並不能靠藥物壓制。」

「那靠什麼？」

他靜靜望著她，火光照在他側顏，映出一種近乎悲傷的溫柔。

「靠妳自己。」

那句話非常的輕，卻像一把沉默的劍，插進她心底最深的防線。

他轉身離開，但腳步剛踏入陰影又停下來。

「西維亞——」

她抬眼。

「只要我還在這裡，就沒有人能夠動妳。」

他沒有回頭，只是自然地在夜色中消失。

西維亞緊握書頁的指節逐漸鬆開，原本平靜如鏡的心湖，在那句話落下後，終於泛起一道淺淺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