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苗顿时红透了整张脸,小声道:“我们都是演戏的。”
“不会吧,我感觉你们挺配的,而且我哥为了你抢亲哎,肯定是对你有点意思。”小英手舞足蹈的在旁边想象,小苗看着她,道:“不是的,在抢亲之前我们都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面了,我父母以前帮过他们家,他只是还人情而已。”
“啊,就这样?算了,我哥是个木头,那你呢,我哥对你挺好的吧,你喜不喜欢我哥。”
“哎呀,什么喜不喜欢,谢大哥是把我当妹妹的,我自然也是把谢大哥当哥哥呀。”小苗心跳被小英说的越来越快,一颗心跳啊跳,几乎要跳出来。
“你们又没有血缘关系,又不是从小养在一起的,算哪门子兄妹,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小苗拍小英一下,道:“别乱说了,你跟谢大哥也不是从小长大,也没有血缘关系,你们也。。”“般配”两个字小苗怎么也说不出口,就垂着头坐着,手扣着衣角,脸上的红一波又一波的涌上来,她心乱如麻。
小英扶扶胸口道:“天呐,你可不要吓唬我了,我跟谢朗哥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有亲戚关系啊,我爹从小就在我耳边念叨,说谢朗哥按辈分算应该是我爷爷,说他爹是方圆几里唯一的童生,虽然不要求我叫他爷爷,但必须要尊敬要听话,导致我小时候看见谢朗哥大气都不敢出,现在我叫他一声哥,那都是我做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心里建设才做到的。”
小苗从来没听小英提起过谢朗,可以说从她继母进门,谢朗跑上山,她的生活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谢朗这个名字,她在一日一日的繁重家务中逐渐迷失生活,她不仅不会回忆也不会幻想,直到谢朗抢走了她原本的生命轨迹,把她从泥潭中拉过来,送她东西,告诉她应该过什么样的生活。
小英还在一旁讲她和谢朗的事,小苗透过窗户看向庭院,蔷薇花随着枝条随风摇曳,谢朗和村长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喝茶,他端起茶杯热气氤氲,扑在他脸上,一双桃花眼微眯,小苗每次见他都有点紧张,从来没有仔细打量过他的长相,现在一看,却发现他长的很漂亮,是浓眉大眼很正直的相貌,一点也不凶,如果不是他常板着脸,又长得高大魁梧,小苗刚见他的时候肯定是不会怕他的。
小英讲了一会,看着走神的小苗,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刚好是谢朗喝茶的侧脸,小英轻轻一笑,却并没有打扰她,只托着腮在一旁看着小苗。
她脑子里回想起第一次见小苗的样子,也是夏天,农忙的时节,她们一家只让她一个人来干活,那应该是她父亲刚去世的时候,她身上还带着孝,一边哭一边干,村里人谁看见都不忍心,有几个自发的到地里帮她,小英就过去把她拉出来,把带来的鸡腿给她吃,小苗刚开始怎么说都不肯接,还是小英说自己想要她雕的木簪子,芙蓉花样式,这根鸡腿是定钱,小苗才把鸡腿吃了,可是后来小苗根本没有机会靠近家里的做工工具,这只簪子就一直都没有办法做出来,直到今天。
“小苗,你以后还会继续雕木头吗?”
小苗回过神,看着小英,笑一下道:“嗯,谢大哥说希望我能自己养活自己,雕木头是我喜欢的,估计也能赚钱。等这些事解决了,我就重新试着把手艺捡起来。”
小英笑着看她道:“那我的芙蓉花簪子是不是可以交货啦。”
“嗯!第一个就给你做。”
两个人在屋子里聊着,不一会要到午饭的时间,村长和谢朗到厨房做饭,小英娘谢婶也从外面回来了,谢婶刺绣的手艺好,平时经常做些绣品出去卖,小苗跟着小英上前去打招呼,谢婶打量小苗,自从出了抢亲的事情,她也整日悬心,小英马上也要出嫁了,这档口出这样的事,在亲家面前都抬不起头来。她看着小苗没事,道暂时放下心来,笑道:“小苗这几天怎么样,可把我和你叔担心坏了。”
“让您担心了,我过的很好。”
“娘,谢大哥也来了,跟爹在里面做饭呢。”
谢婶面色一惊,看向小苗,后来又有些了然道:“谢朗跟你是有些渊源。”又对小英嗔道:“你这丫头,怎么好让客人做饭,还不赶紧跟我去厨房。”说着便半领半拽的把她往厨房拉。
小苗站在原地,一张脸笑的有点僵。她一直都记得当年就是这位谢婶把继母介绍到他们家的,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把云顾氏带到他们家的那天。那一天是娘的头七过完的第三天,谢婶带着云顾氏上门,两个人都笑的让人如沐春风,尤其是云顾氏,她长的很漂亮,是那种有些厉害的长相,让人不敢对着她仔细看,怕她会发火。
小苗就拿着糖站在旁边,听着他们说些听不懂的话,那时候谢朗也还在,他在院子里做着木匠活并没有进屋。在之后就是谢婶指着云顾氏问她说,让她做你娘好不好啊。小苗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认一个陌生人当娘,她愣愣的看着她爹,看的满屋子的人都有点尴尬。谢婶便打发她出去。她手里握着糖,糖化的糖水穿过包装的纸粘在她手上,很恶心,很恶心,恶心的她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