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穗瞬间清醒,睁大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谢枕年俊美安静的睡颜。
?!
他不应该躺在那张小破床上吗?怎么会在这儿?居然还把手如此明目张胆地放在她的胸上!
夏穗还沉浸在惊讶中,呼吸一时间有些沉重,感官似乎都因为震惊而罢工了,唯一清晰强烈的感觉就是放在她胸口上那只手的重量。
她的胸口随呼吸微微起伏着,正在犹豫要不要把他的手拿开,便听见身侧传来轻微的动静。
谢枕年的睫毛微颤,慢慢睁开眼睛。
困意还未退散,他对上夏穗那双略带惊讶的眸子,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朝她眨了眨眼。
两人对视了几秒,谢枕年瞳孔略缩,终于反应过来了!
他也有些震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回手,想要起身。但奈何背上的伤口还没好,他动作幅度太大,一趴起来便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只得捂着肩膀慢慢拉开些许距离。
他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夏穗坐起来,把微微敞开的衣襟合拢,脸上染上一层红晕。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王爷……”
“我……”
又同一时间闭嘴。
气氛陷入微妙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终是谢枕年先捱不住了,朝她解释道:“我、我昨晚半夜起来喝水,大概睡得有些迷糊,按往常习惯的方向走,走到大床上来了。”
照这么说,昨天晚上大部分时间他们都是睡在一起的。
他也不见得每天晚上都会起来发疯,梦中杀人。
如此说来,以后倒是可以两个人一起睡,说不定还可以……
夏穗又想入非非。
她把胸前的衣带系好,点点头,温声道:“王爷不必解释,我们本就是夫妻,一起睡也很正常。”
“不必了,昨晚只是意外,我说过我不与他人同睡,下次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新婚之夜,他陷入梦魇,掐住夏穗的脖子时,那一刻他将她眼中的惊慌,惶恐和害怕看得清清楚楚。
那一瞬间,感到害怕的不仅是夏穗,还有他。
他害怕自己没清醒过来,他怕自己真的杀了她。
小桃敲了敲门,在外喊道:“小姐,该去给老夫人请安了。”
夏穗从他旁边下床,瞥了一眼他的后背,没看到伤口渗血,想来大概是在慢慢恢复了。
对于穿衣吃饭这种事,谢枕年一向都是自力更生,很少让人伺候。但夏穗见他顾及着背上的伤,穿衣有些笨拙的样子,便主动上前先替他穿衣。
夏穗把他收拾妥帖以后才自己穿衣服,她按时起床,还不赶时间。原本她手上的动作还不慌不忙的,但余光瞥见已经收拾整齐的谢枕年仍然站在房间,没有要走的意思。
看起来像是在等她。
于是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两人一起出门。
在进老夫人的房门前,谢枕年忽然轻轻拉住了她的袖子。
夏穗停住脚步,回头望他。
只见谢枕年朝她伸出一只手,挑了挑眉。
夏穗心下了然,明白他要演和美夫妻的样子,她也伸出手去,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任由他拉着自己进去。
老夫人坐在上座喝茶,看他们俩手拉着手一起进来,眼神微亮,被茶杯半掩的嘴角不着痕迹地往上提了提。
两人向老夫人请完安,谢枕年便走到一旁坐下。夏穗从丫鬟手中端过新茶,敬给老夫人。
老夫人悠悠开口道:“夏穗,你嫁入王府多久了?”
“有大半年了。”
“你嫁过来这么久,也不见你回娘家一趟。正好,过两日是女儿节,你也回娘家看看吧。”
夏穗闻言,端茶的手一抖,茶水险些泼出来。
一想到那个家,她心中便生出一股抗拒和厌恶,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
谢枕年端坐在一旁,微微眯起眼睛,将她眼中的这点波澜尽收眼底。
老夫人接了她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接着对谢枕年说道:“枕年,你有空的话,和她一道回去吧。这本是小事,但王府不比寻常人家,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要抓你的把柄,免得被外人说三道四。”
夏穗闻言,也看向谢枕年。没想到他也正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冷冷道:“有时间的话,我会去的。”
从老夫人那儿出来,夏穗便去了街上,既然要回家,那她得去置办点东西。
她先去订购了几个大木箱,小桃跟在她身后问道:“小姐,我们要装这么多东西回去吗?”
“非也,这些箱子是我准备回去搬我的东西的。”
当初她听到自己要嫁入王府,外界传言她要嫁的王爷已经病入膏肓,日薄西山了,她没打算在王府待多久,所以带过去的东西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