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枕年烫人的体温穿透她的薄衫,夏穗听到一阵剧烈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谁的。
她在心中惊呼一声,呆愣着眨了眨眼睛,谢枕年这样荒诞的反应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谢枕年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脸颊立刻泛起红晕,从耳朵一路红到脖子,松开了她 。
谢枕年咬了咬牙,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身体从没有这么不听使唤过。
都怪她那个破梦!梦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游戏?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夏穗连忙翻身从他身上下来,红着脸道:“我去叫太医过来。”
她一路疾步出了房间,刚关上门,简直要原地叫出来。她第一次如此清晰明显地感受到男人和女人的身体是如此地不同。
而谢枕年,更是男人中的男人。
她果然没看错人,谢枕年无论在哪一方面都是佼佼者。
不过,他为什么会那样?自己方才明明什么也没做呀。
难不成是因为在床上躺太久了,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之类的病?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夏穗点点头,觉得这个理由能站住脚。
随时待命的太医很快过来了,谢枕年苏醒的好消息一瞬间传遍了整个王府,老夫人和叔父还有族中的其他长辈都过来了,老老少少挤满了一屋子人。
太医搭指上腕,细细诊断。整个房间内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
太医缩回手,老夫人含泪问道:“他怎么样?”
“伤口照料得很好,正在慢慢恢复。只是毒素未除净,王爷像是有急火攻心的脉象,还是需要多多静养。”
老夫人不解:“他才刚刚苏醒,怎会有急火攻心的脉象?”
“这……”老太医想了想,回复道,“这种脉象因人而异,也许是王爷昏迷时陷入梦魇所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谢枕年。
而谢枕年只紧盯着夏穗的眼睛。夏穗被他看得有些心里发虚,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
谢枕年闭了闭眼,偏过头去,虚弱道:“做噩梦了。”
老夫人在他床边坐下,替他掖了掖被子,又用丝帕替他擦着额角上的汗,拉过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听太医描述,像是没有大碍了。夏穗放下心来,瞥了一眼谢枕年,老夫人明明在和他说话,可他的目光还是看着这边。
又来了。
他的眼睛里又含着意味不明的注视。
趁着老夫人和他说话的工夫,她把太医拉到角落里,问道:“太医,你确定他已经没事了吗?”
“娘娘不必担心,王爷的身体确实正在好转。”
夏穗脱口而出:“只用看身体,不用看看脑子吗?”
太医愣了愣,她笑了笑,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可能,他脑子里也受伤了呢?”
虽然说不上来,但谢枕年醒来后给她的感觉太奇怪了。尤其是看向她的那双眼睛,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太医想了想,回答道:“我听说王爷遇刺当晚,只中了箭,没听说磕到头。不过对昏迷很久的人来说,暂时出现记忆混乱,识人不清的现象倒是也有可能。”
送走太医,谢家的长辈们也走得差不多了,她回房时,只剩老夫人还在房中。
夏穗乖巧地立在一旁。
老夫人看着她眼下的乌青,说道:“方才太医说伤口恢复得很好,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既然枕年醒了,那你先下去歇着吧。”
夏穗心中大喜,要说辛苦,其实也没多辛苦。昏迷时的谢枕年简直像个乖宝宝一样,刚好她看小画本看到深夜,她只要在睡前和起床的时候喂他喝点水就行。
不过她面上还是装作十分劳累的样子,朝老夫人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谢枕年连忙支起身子,急道:“不行!”
老夫人和夏穗同时回望他,他按着伤口,脸色有些难看。
沉默了几秒,他才堪堪开口:“……她照料得很好,我习惯了,不想换旁人照料。”
老夫人点点头,对夏穗说道:“也好,那你便继续贴身伺候吧,其他的活儿你尽管吩咐丫鬟们。”
夏穗把老夫人送到门口后折返回来,此时谢枕年正半卧在床上,由上到下睨着她。
她走到桌边坐下,两人相对无言。
谢枕年有种把梦境都说出来,好好质问她一番的冲动,但他多年来的修身养性,君子自持,不允许他这么做。
况且,要描绘那个荒淫无度,醉生梦死的梦境,实在有些为难他了。
伤口有些隐隐作痛,他看着夏穗,略微阴沉地开口道:“过来,替我换药吧。”
夏穗“喔”了一声,起身去拿药箱,她心中有些忐忑。
她没有独自一人为他换过药,王府里手脚伶俐的丫鬟们不少,他昏迷的这些日子,换药包扎这种精细的活儿,她一向都是交给丫鬟们做。她最多只是在旁边递个毛巾而已。
她替谢枕年脱了衣服,撕开纱布,矫健有力的胸肌和白皙的皮肤,以及雪上红梅,让她耳根立刻发烫起来。
她先用湿毛巾替他擦拭伤口,手掌碰到他胸肌的沟壑,心口的血液又是一阵翻涌。
真是可恶啊!什么时候这样的胸肌能借她靠靠?
说起来,他的身材这么好,如此矫健有力,就算他是断袖,应该也是上面那个吧?
夏穗的脑子里乱七八糟地想着,拿起小药瓶替他上药。
他的伤口其实有点深,皮肉粘连着,一团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