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身而眠的可能另有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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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矢炁安慰他继续睡,万事都有自己在。
邬行厌当时确实是被吓到了,但他生性强硬独立,如今有了保障便是丝毫不怕了,安心的躺床上就要睡下。
下一秒,本就窄小的床又挤上一个身影,邬行厌一愣,偏头看着床上身旁的鬼,一言难尽……
邬行厌知道目前二人是主仆关系,自己可以随意差遣,但毕竟受鬼庇护不可太过无心无肺,于是委婉开口:“你,要睡觉?”
道矢炁心安理得的躺下,紧紧挨着人,闻言嗯了一声。
邬行厌又疑惑:“鬼,也要睡觉的吗?”
道矢炁闻言一笑:“可不嘛,我飘了一天也会累啊,但是待在你身边的话会好一些,所以……以后,每晚,你我,都要睡一起。”
?……
邬行厌被这套说辞难住,这听起来很像个陷阱,可他不是猎物。
邬行厌面不改色:“抱歉,我不习惯身旁有人,鬼亦是,如果有旁的我可以帮你,此后还请告知。”
这就是不容拒绝的意思了。
道矢炁哪里不明白,却也十分理解,邬行厌的脾性他了如指掌,不过是想逗一逗他罢了。
哪怕是这一晚同床共枕、抵身而眠,他也知足的,因为时机未到,往后的日子还长。
反正近水楼台嘛。
一夜好眠,不过醒来时嘴唇又是红肿的,邬行厌又不禁叹气。
邬父邬母都已醒来,不过身子还是虚弱的。
邬行厌前去照看,邬母被他扶着喂了药,又被他仔细叮嘱了一番。
而另一边自称身子骨强硬,不用儿子照拂的邬父则是不置一词,偏头装作看不见。
自己装的脸面要自己守住,这道理邬父还是懂的。
于是“咳”了一声,“行了行了,让你妈好好休息,别打扰她了,先给我把药端过来。”
邬行厌闻言扶着母亲躺下,又仔细盖了被,掖了掖被角才叹了一口气端着药走向另一张床。
邬父不乐意了,揶揄道:“你叹什么气,我就让你端个药你不乐意?”
邬行厌眼角带了笑意,表面装气:“那行云茶庄的差事不是您给我安排的?”
邬父停顿一刻,语气平缓:“哦,那个啊,不冲突!我说不让你照顾你就不照顾了?不行,你今天必须得照顾我!”
越说越气,自己都不知在气什么。
而对面床上的邬母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我说老邬,有下人你不用,偏留儿子一个在房中,大家都心明眼亮的,你当你装的好呢?”
邬父被说穿,尴尬的不说话了,他不能对邬母顶嘴,索性对邬行厌重重“哼”了一声。
邬行厌对着母亲无奈一笑,而后开始哄人:“我知父亲用心良苦,我为您喂药,今儿这一天我都在旁。”
邬父硬着脸面享受,心里不知多滋润呢。
平日里他们夫妻二人总是在外游玩,但在家也是稀疏平常。
他这儿子不知随了谁,从小独立要强,硬是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关爱成为了陪衬,留洋三年更是让他忧思不已。不过他确是高兴的,毕竟自家儿子一表人才,学识渊博的很呢。
邬行厌问了父母很多,林林总总串起来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经过。
二人到了此处发现风景的确不错,有了小住几日的想法,又都不爱住店,索性在本地租了几日的薛公馆。
本是住的好好的,带的几位家仆也一切如常,只是一晚多喝了杯茶就长睡不醒。
事情查清后才知,饭菜并无问题,是茶中被人下了毒,现下那泡茶的家仆还被关着。
邬行厌静坐一旁,觉着十分不合理,这家仆都是父母精心挑选了跟来的,又是在家中待了多年的,突然变了心?
且这手段十分直白粗莽,下药之事一查便知,轻易暴露,未免太不走心。
邬行厌自去审问一番。
童五,办事利落,身手不错,仆中排第五,受邬家养护培育,几乎没有不忠的可能。
童五似也十分惶恐,整个人就像处在悬崖边儿上似的摇摇欲坠,“少爷少爷,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害家主呢!”
邬行厌严肃:“那天的事,你不知道,也不记得?”
童五重重点头,“我一点儿也不记得,醒来的时候已经被抓到这儿了,我就像……就像昏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