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被腐蚀了的精神和□□,甚至不能称之为人。
因为,站立在了人性向善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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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邬行厌发现身旁的鬼尤其急躁,具体表现在动不动就咬自己脖子,禁锢着自己吸血。
名为理智和“懵懂”的外壳渐渐被道矢炁一步一步踩碎,露出内里不愿面对现实的躯体。
自某一次感知后的每个黑沉如水的夜里,当湿润冰冷滑进自己的口腔带起一阵颤栗,进而星点啄吻落于发丝、脸颊、肩颈……
邬行厌没有挑明,却也没有拒绝。
能感受到,身上人虽温柔却强势,宽厚手掌揽住双肩紧紧禁锢着,却又在自己不禁颤抖时轻柔拍抚以示安慰。
这算什么,邬行厌不知道,但却不反感。
一日,道矢炁陪着邬行厌去街边买糕点,桂宜坊的玫瑰香糕和萨其马卖得尤其火热。
本来,邬家有糕点师的,但这几日称病告假了,邬行厌又想的紧,索性直接自己来了坊里买,连家仆都没带。
桂宜坊的铺子不大却挤满了人,各式各样的糕点整齐的摆在台子上,伙计们有的介绍、有的包装、有的正在打算盘。
红白酥皮的点心看着格外香人,绿豆糕又是块块精致似翡石。
而以山药、糯米粉和玫瑰花瓣为原料制作的玫瑰香糕是邬行厌此行的目的。
因着从前也是老主顾,邬行厌千般推辞也没抵住店主的热情,没排号就买到了玫瑰香糕,还受赠了三四块萨其马,老管家爱吃。
老管家那口坏牙就是这么来的,但改不掉喜欢。
没有乘车,一人一鬼走在吆喝叫卖声不断的街道上。
今日的太阳不太热烈,时有风吹起,将蒸笼掀起时的蒸汽和香气一齐吹入人群,木棍上挂着的布制招牌也飘荡着,总有那么两个三个的小孩子不看行人,莽莽撞撞的穿梭着奔跑,有的拿着糖人,有的还拿着老旧的拨浪鼓边跑边转动。
邬行厌感受得到生活的烟火气,不禁放慢脚步。
热闹的人群里,突然传出了嘶吼声,有人正疯了似的撞着人推搡,神情惶恐又兴奋,像是失心疯了。
最终,那人跌倒在了地上,周围人语气不明的指点着,有的指责他不看路,有的一脸唏嘘的说这怕不是个傻子。
那人却全然不管周遭一切,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制的烟枪迫不及待的吸了起来,神情恍惚着如上了天堂,飘在了云端。
众人先是一惊,随后大大小小的厌恶声响起,都自觉的离那人远了些。
邬行厌看着奇怪,那人骨瘦如柴,近乎“皮包骨头”,面青唇白且头发灰白,身披一件破旧的长衫,像是疯癫了的绝症患者。
刚才跌倒时撞破了膝盖和手肘,此刻血液流淌着格外骇人,那人却只□□的把着烟枪。
邬行厌看了看周围人或平静或厌恶的眼神,静静的转身走了。
刚才他看到了那个东西,一个不大的盒子里有着半盒的褐色膏状物,他听过它的名称——烟膏。
说是能毁人心智、使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