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宝珠是个好姑娘,而且八字可旺你,媒婆都说配得不得了。你把媳妇揣好了,不许跟人家乱说什么退亲的话。”
他娘强势命令,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不给他开口反驳的机会。
“过日子的是你们俩,别太在意他人的目光。”
徐老爹大概猜出来是怎么回事,拍拍他的肩膀。
“君子要学会借势而进,别人越是看扁你,你越是要憋住这口气,把它变成向上的动力。”
徐子慎的神色有些动摇,最终叹了口气:“知道了。”
次日上学,鉴于薛碧时不会断句的学习情况,宝珠今日一清早就把她弟弟抓到书院,头对头的研究韩非子的正确读法。
薛碧时抓着朱笔,在课本上一点一点的。
“夫道者,弘大而无形,德者……”
“不对不对,夫道者弘,大而无形,德者核理,而普至至,是这样才对。你看前面都是四个字四个字一句的,这句肯定也是一样。”宝珠纠正道。
薛碧时本来都读对了,硬是给改成了错误的读法。
“夫道者,弘大而无形;德者,核理而普至。”一个声音冷不防在身后出现,“意思是,道者充塞天地,却不见其形,德者蕴含万理,而无处不在。”
宝珠回头一看,没好气道:“干嘛来瞎好心。”
徐子慎扫了一眼他的书,果然一片惨不忍睹,摇摇头道:“见不得你误人子弟。”
“我哪里误人子弟了?就算是,误的也是我自个弟弟。”
“也是我未来小舅子好么。”
宝珠脸颊瞬间染了颜色:“你别乱喊!”
徐子慎忽然觉得,看她脸红挺有意思的,忍不住想嘴贱两句。
“这就害臊?那我以后管你叫老婆,岂不是要把你羞死?”
宝珠听了这话,脸上的血色登时退了,惊恐道:“你是不是中邪啦?!”
说话间,后面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薛宝珠使劲推一把他:“走开,离我远点!”
徐子慎一句话也没有,真顺着她的意思走开了。
宝珠一头雾水,搞不明白他今天吃错什么药,明明昨天还一副跟她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
上课没一会儿,一本书从边上丢了过来。
宝珠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是一本韩非子。
封面上用朱笔补了几个大字:徐子慎批注版。
薛宝珠瞄他两眼,徐子慎装的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认真听学。
低头翻了翻,里面详细标注了断句,把用典的地方都圈了起来,备注让先找对应典故来看。
宝珠把书递给弟弟,又写了张纸条,折成一个小方块,扔过去徐子慎的桌上。
徐子慎一手托腮,一手拿起来,左右翻看了下,这叠法倒是蛮有意思的。
拆开来,上面用稚拙字体写道:「多少钱,买了。」
徐子慎看了,脸顿时沉下来,这丫头就知道拿钱侮辱人。
提笔回道:「三千两,不二价。」
宝珠展开一看,杏目圆睁:「抢钱啊!」
「方才你说要买的,白给的你又不要。」
「通常这种时候,大家都会说,这点东西给什么钱,然后我顺水推舟收下。」
「对不住了,我家没这规矩。」
「那现在加上,你快回我一句,说这点东西给什么钱。」
跟撒娇一样。徐子慎眉头松开来,又提笔回了一句:「没过门你就想管规矩了?」
随后微微侧过身来,支着脑袋看她的反应。
果然,薛宝珠双颊瞬间染上粉色,回复的字迹变得潦草。
「谁要进你家门了?」
「谁呢?好像有人脸红了。」
薛宝珠立马捂住脸颊,这不争气的脸皮!
「是被热的!」
「我没说是谁啊,承认了?」徐子慎一笑。
「少自作多情,本小姐才不会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
俩人笔墨往来正酣,一个纸团飞掷过来,正中徐子慎额角。
老夫子在上头吹胡子瞪眼,徐子慎打开一看:「谈情说爱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