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吧。”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贺之桓提笔就写,直接默写了自己现在脑子里还能背出来几首诗,想着都是古代人写的,常用字应该也差不多吧。
杨鸣则是看到贺之桓执笔的姿势就顿感不妙,看到她落笔之后写的字更是大为震惊——怎么会有人写出这么丑的字?
贺之桓则是正在努力驯服毛笔,把《春晓》、《静夜思》快速写完,原本还想模仿电视剧里把《将进酒》写一写,前两句写完顿感这太长了,直接放弃,最后补上了几个她认为的常用字“的”、“你”、“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一场诗词写完,贺之桓大感酣畅淋漓,如果不去看那狗爬的字,恐怕应该是一个唯美的画面,哦对了,还不能在大牢里面。
“给你,我写完了。”贺之桓把毛笔和宣纸递回去,却不见杨鸣去接,抬头就见杨鸣对着纸上的字发呆。
“哎呀,你想笑就笑吧,你也知道的,我先前脑袋坏掉了,不知道怎么写字了也很正常不是?”贺之桓自己的逻辑链条极其通顺。
“也许吧。”杨鸣无力反驳,可是时间不等人,他嘱托贺之桓照顾好自己就匆匆离开了。
杨鸣原本不打算插手,只是想到贺之桓如今的处境,竟然还有些不忍,算了,就当是对上一世要她姓名的补偿吧,此次过后便两不相欠了。
现在没了其他指派,杨鸣又回到了康仪手下,与同僚轮换当值,在休息的时候向其他人打听贺之桓事件的进展。
在值夜班的时候则是到处溜达去搜集证据,别说,还真让他找打了一个突破口。
起因是他从京城出发,要想去见到贺家军那一日肯定不能往返,这样就会引起康仪的怀疑,那么只能从京城中的人里面找突破口。
就在他没有思路的时候,他决定去贺府找找突破口,好巧不巧翻过院墙正好碰上了正从贺之桓房间出来的贺景。
贺景见到杨鸣翻墙进来先是一惊,看清他的脸之后问到,“你是陛下身边的暗卫?”
杨鸣心中惊讶他竟然认得自己,在承认和否认之间选择了沉默。
“你不必如此警惕,我也没有什么事都去禀告陛下的习惯,你来我府上是有什么要事吗?”
贺景,作为贺之桓的亲哥哥,在上一世他与贺之桓相处的时间当中极少会有他的身影,大概也只有上朝的时候或者过年期间休假的时候会见面,其他时候贺之桓也不会提起他,杨鸣一度以为两人关系很差,后来才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像陌生人,没有来由。
“贺大人,我为贺将军的事而来。”
“那你可是来晚了,他的东西已经被刑部的人都拿走了。”
“贺大人觉得贺将军是她吗?”
这是困扰杨鸣许久的一个问题,每次见到贺之桓与之前截然相反的习惯,都会怀疑她被掉包了,但是神鬼之事那是一两句就能说清的,趁此机会问问这个与贺之桓“最”为熟悉的人。
贺景没有回答,而是用深沉的眼光看着杨鸣,看得他不自在。
“这个东西你拿着,也许对你有帮助。”贺景扔给他一个匣子,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些什么,走之前对他说道:“帮我带句话给她,让她照顾好她的身体。”‘她的’这两个字咬的格外重。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杨鸣也没有进屋查看,而是带着东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开看了一下。
里面装的是整个贺家军所有人的信息,包括祖籍、出生日期、父母姓名身份、如何成为贺家军成员,记载极其详细,甚至有些内容根本不可能是常规手段能够获取到的。
杨从这厚厚一打当中翻找了许久,杨鸣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一张——月可身世。
原来月可不是大乾人,或者说不全是大乾人,就像在远邬城与簌扼族之间生活的小村落一样,和平年代互相通婚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只是月可她的母亲并不是自愿嫁给她父亲的,在生下她之后便扔下她回到了簌扼族,从小到大月可都没有见过母亲的样子,反而从父亲对母亲的描述当中建立起了母亲的形象,她美丽,坚强却无情又残忍,等到月可十四岁的时候父亲意外身亡,她从西集村出走,打算去簌扼族找自己的母亲,可是没有任何线索的她注定找不到。
饥困交加的月可因为忍受不了夜里寒冷的温度躲进了一车干草当中睡了饱饱一觉,醒来确已经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界,她匆忙下车,焦急的寻找就这样迷失在了藤景城繁华的街市上,开始了自己的乞讨生涯。
为了防止被别人看出她是女孩,她不敢多喝水,每天的嗓音都极其干涩沙哑,她身材瘦弱但灵巧,很快掌握了许多“生存”技能。
贺之桓率军去北部战场的时候途经此地打算买点东西补给一下,结果用来补给的钱袋子被月可偷了,当时她也是没有什么多余的钱,每天都因为高额的军费支出而头疼,这下被偷可是心疼坏了,直接开展了全城抓捕月可的行动。
一人哪能抵得过地毯式搜索,最终她还是被抓到了,由于钱有一大部分已经被她花掉了,贺之桓就直接把她扣下以身还债。
谁能想到,当年的那个小乞丐最后能做到贺家军三把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