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呀。"
赵渡生森森地用舌头顶了顶口腔内壁,没什么,没什么才见鬼了。他分明记得不是这个场景,中间发生了什么任凭他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一定就是阿朱在搞鬼。他上下扫视了几眼,他明明差点把她掐死的,可阿朱却露出怜悯的眼神。
“你骗小孩儿呢,刚刚还不是这幅样子,现在怎么连鞋子都穿错了。你是不是背着我在搞些什么东西。还有,三更半夜你不睡觉,在屋子抱着个罐子做什么!乞讨吗!?”
阿朱低头望了眼自己脚,原来自己穿的居然是赵渡生的,阿朱不好意思地脸红。
“真的没什么,我想吃糖了,就爬起来拿糖罐。穿错鞋,是因……因为夜里黑,我看不太清。”阿朱声音里透着温柔。
“糖罐?”
“嗯,你给我的,我没舍不得吃就都放起来了。”赵渡生面露狐疑。“几颗糖而已,你还怕我少你的,瞧你那扣扣搜搜的模样。”
“我也吃的,没有全存起来。”
话音未落,赵渡生就从阿朱手里抢过糖罐。糖在罐子里晃荡出声音,没剩多少。
“你都吃了这么多了?”
阿朱“啊”了一声,当然不是她一个人吃的,可她才不敢和赵渡生说自己拿糖喂小鬼。
“吃这么多,当心牙齿全烂完!”
“不会的不会的,烂不了。”
“你说不烂就不烂,让我看看。”
不等阿朱反应,赵渡生一把将阿朱拉到身前,扣住阿朱的下巴往上抬。
“张嘴。”赵渡生毫不客气地开口命令道。
阿朱龇牙咧嘴地露出自己的牙齿。
“啊——”
赵渡生真的开始认真看起来,一颗颗数过阿朱的牙齿。“你不准吃那么多糖,要是牙齿烂了,陈妈第一个把你从赵府扔出去。”
阿朱由在傻乎乎张着嘴。
“你听见没有?”赵渡是炮仗,炸得快,熄火也熄得快,生的气老早消到九霄云外去了,他晃了晃阿朱的下巴,阿朱才慢慢答道:“知道啦。”
“总而言之,你听我的话,我保你在赵府好好活下来。”赵渡生拿过阿朱手里地糖罐,自然而然地从里面掏出颗糖,喂进自己嘴里。
他皱起眉头,颇有些嫌弃地将糖罐重新塞回阿朱手里。“嗯,太甜了。”
阿朱可不觉得甜,她觉得刚刚好。
赵渡生瞧了眼阿朱,就知道这小丫头指不定又在心里想什么,他把阿朱的身体板正,烛火斜斜照着他半张脸,眼眸涌上点点柔和的光亮。
“今天晚上的事不准和任何人说,不然我可保不住你的小命。”
阿朱愣了下,随即忙不迭点头,“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看见。”
赵渡生伸手拨弄了几下阿朱额头的发丝,扑哧笑了出来,淡淡地道:“记不住最好。”
他长叹一口气,拍拍袖口接着说:"你这地方实在待不下去,我要走了。"
“为什么不在我的床上睡了?”阿朱歪了歪脑袋,眼神疑惑。
赵渡生顿住,狗急跳墙地几下从床上搓了下来。他指着阿朱鼻子,耳垂不自然地透出粉色。
“你!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小姑娘一个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知道府里很多丫……”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阿朱瞪大了眼睛,火速打断赵渡生。她不知道赵渡生为何会这样想,只能连连招手,发誓她绝对不会有那种意思。
阿朱怎么会脸皮厚,她被赵渡生三言两语弄红了脸,她哪敢啊。
“你真不敢?”赵渡生怀疑地问。
“我真的不敢。”
阿朱怂包地回答赵渡生,窝囊得赵渡生看了来气,他鼻子哼了一声,“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皎皎君子夺人眼球,这种事控制不住很正常,懒得和你掰扯。”
……
哪里是我和你掰扯,阿朱心里碎碎念。
赵渡生衣冠不整,浪荡子似的去开门,他神色深色冷漠,淡淡抛下一句,“早点睡。”
“好,我等会儿就睡。”
赵渡生慢悠悠晃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小院彻底安静下来。阿朱长舒一口气,脊背都塌了下来,心想终于把这祖宗送走了。
片刻后,阿朱屁股贴上床,门“砰”的一声被打开,赵渡生站在门口,阿朱站得笔直。
赵渡生神色晦暗,“晚上不准吃糖。”
“哦……哦……”阿朱乖巧点头。
门吱呀一声重新被合上。
阿朱这回站了很久,确定赵渡生真的走了,浑身力气没了一般坐在床上。
“累死我了。”
阿朱垂头丧气,视线移动间望见自己脚上仍然穿着赵渡生的鞋子,她怔愣片刻。鞋子比阿朱的脚大很多,阿朱非常轻松地让自己的脚从赵渡生的鞋里退了出来。
她安慰自己肯定是赵渡生忘了,看着赵渡生的鞋子,阿朱动动圆润的五根脚趾,轻轻踹了一脚赵渡生的鞋。
“让你欺负我。”
鞋子倒在地上,阿朱看着看着,心底陡然升起一抹怪异的感觉,她不理解也不明白,索性一下将赵渡生的鞋子踹进床下。
“睡了睡了。”
她才不要赵渡生的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