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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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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

阿朱捂住额头坐起来,眼前灰白的迷雾渐渐散去。青葱舒展的树丛花朵在园子里大片大片生长着。

汗水浸湿脸颊,过分昏黄的光线倾泻下来,刺眼到像太阳,让阿朱有股恍如隔世之感,阿朱好像已经很久没见过太阳了。

昏黄到有些暗的光落下,眼前的场景像被蒙了厚厚的黄土。阿朱用力掐了把大腿,身体立刻感受到了清晰明了的痛感。

园子里时不时走过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嬉笑小声讲话的姑娘,她们手里捧着一个个装着红纸的圆木盘。

亭子里的柱子刷了红漆,艳丽、新而亮。赵府一派欣欣向荣之色,就好像从来没有变成阴森怪异的模样。

想到只是幻境,阿朱便慢慢释然,一个年纪与她相仿的小丫鬟蹦蹦跳跳到阿朱跟前。

“还傻愣着做什么呢?新姨娘进门了,林管事让我们把东西收拾好,你居然偷懒当心他罚你。”

丫鬟扎着双髻,纤长的眼睫毛扑闪扑闪,朝阿朱笑得眉眼弯弯,露出唇边狡黠的虎牙尖尖。

阿朱朝四周看了看,确定对方是在和自己说话,结结巴巴道:“什……什么……”

“什…什…什么什么……你贵人多忘事,这就记不住我了?”小丫鬟故意学着阿朱结结巴巴说话的模样,惹得阿朱一下红了耳根。

是幻境,睁大眼睛,稳定住心神,阿朱在心底不断地提醒自己。可这女子突然上前一把拉住阿朱,“快点,叫我声流玉姐姐。”说着就要把阿朱拉走。

府里分明建筑一样,上上下下摆的位置一样,可阿朱就是觉得有哪里奇怪,有哪里不一样。

阿朱死命推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流玉先前还笑着,阿朱觉得她眼熟,可阿朱确定在赵府偌大的宅院里绝对没有这号人。

流玉嘴咧开嘴露出白惨惨的牙齿对着阿朱笑,眼睛却如灶台下燃烧殆尽的草木灰一般死气沉沉。一张脸只有皮被展开,皮囊下的血肉没有真情实意。

“天要黑了,我不管你了。”

流玉撒开阿朱,咧着嘴巴往后退。阿朱怔愣之际,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重物捶打的痛,眼前倏忽一闪,昏黄的光瞬间暗下来。阿朱低头痛苦地喘息几声,跪在地上。

待眼前逐渐清明再抬头望去时,几个下人没有表情地压着一个女人走进来。女人神情倔强,脸上除了摆不脱的稚气,还有脏污和新鲜通红的巴掌印。

她嘴角流着血,泪水挂在睫毛上摇摇欲坠。她身上绑着有阿朱碗口粗的草绳,就好像什么人怕她跑了一样。

女人走得慢那些人在她后毫不客气地推搡着。一行人好像看不见阿朱动作整齐划一地往前走,等走到眼前阿朱吓得抬手挡住,没想到他们居然穿过了阿朱的身体。

阿朱惊奇得看向自己的身体,却听见有人在说话。

【听说是个识字的。】

【哼,那又怎么样,出身勾栏,扮什么高雅做派,以为自己识了几个字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到底是歌伎,有一副安身立命的好嗓子,比姐姐略胜一筹,还入了老爷的眼,进我们赵府。】

……

【竟然敢跑,想跑到哪儿去!】

【怨不得谁,要怨就怨你们母子命不好,撞了我赵府的忌讳。】

【我赵光行会记得他的功劳。】

【妹妹就安心去了吧。】

……

纷乱嘈杂的声音纷至沓来,阿朱捂住耳朵,喉管被堵住似的窒息。声音依旧阴魂不散地漏进指缝,钻进她的脑子。

一阵莫名泛起的心痛突然酸了阿朱的眼睛,她竟然直直哭出声音,豆大的眼泪掉在地上的瞬间烧成一团黑气。

阿朱回头望向那女人,女人似乎察觉到什么,她回头,镇定自若的对上阿朱的视线。

阿朱看见女人走上台阶,台阶上站着道婆,道婆对着女人笑出来,牙齿上沾着血和碎肉。

一棍子打下,女人痛呼一声。

所有的景色突然裂开蛛网般的裂缝,黑漆漆,再如纸皮一般撕开,毛刺的边缘骤然燃烧起黑火,将赵府所有的艳丽不俗烧得干干净净,现出原本灰黑的面目和烧着灵火低低压下来的天。

人影被烧得干干净净,一团飓风忽地闪进来,气势恐怖的接连撞开几扇老旧、年久失修的木门。眼前深院里一道又一道的木门不断开合,吱呀不停地叫着,发出刺耳尖利的声音。

……天色骤然暗沉下来。

“可伶贱奴少白头,瘦骨泥肉无人收。命里逐尽血魂散,雨瀑水涨命该无。”

女人哀怨凄婉的吟唱慢慢如潮水般从远处涌过来,一字一句,声声泣血,满是怨恨杀意。

衣柜、水井……

是她!是那个女鬼!阿朱终于想起来刚刚的丫鬟是谁。

“不要淹死我,水灌进我的鼻子里了……”

一道声音在头顶忽地响起,柔顺冰凉的衣袍冷不丁拂到阿朱脸颊上,轻轻划过蹭起一连串的鸡皮疙瘩。阿朱猛地打了个哆嗦,她睫毛颤颤,只往眼前瞥一眼。

没有脚,他们都没有脚。

不断抖动的衣袍下空空如也。阿朱看见流玉沾在自己面前,一如既往青黑的脸,几乎要掉出来的长满血丝的眼球,和腐烂露骨的手。

她眼神木木地盯着阿朱,几瞬后忽地缓慢嘴,越长越大,直到张开血盆大口,嘴里密密麻麻全是尖利类似兽类的齿牙。

濒临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阿朱被骇得几乎发不出一点声音,她后脑勺的一层皮肉紧紧绷起。要死了吗?

阿朱满是惊惧又难以抑制地心酸。求求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至少不能死在这里……

能将自己吞噬殆尽的血口伸到眼前,阿朱抖着身子,什么也听不见,眼睁睁看见血口越长越大直到自己的视线里只有一排排恐怖的尖牙。

就在此时,一声乌鸦啼叫声骤然撕裂寂静,声音像是深院里早已锈蚀斑驳的铁锁砸落在地的刮擦声。沙哑、粗粝,让人毛骨悚然,不断地盘旋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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