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诚眉宇间尽是嫌恶:“你脱了衣服去舞厅里浪,那里光亮,人多。”
黑暗中忽然伸出一指抵住他的唇,低沉的嗓音仿佛吸食着听者的脑髓:“嘘,舞厅里有鬼。”
鬼?
赵景诚猛然抬头,磕上坚硬的下巴,疼得抽了口气。
由于光线过暗,赵景诚看不清贾弋的神情,只觉黑暗中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赵景诚说:“你看见了?”
一般情况下,只有开了阴阳眼的人能看见鬼神,除非鬼灵怨气强大,想被人看见的意愿强烈,普通人才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贾弋淡淡道:“嗯,而且……我看见它趴在梁长老肩上。”他明知赵景诚看不见,仍朝其比了个鬼脸,“估计是跟他有仇吧。”
赵景诚方才出舞厅时,好似看见梁长老跟在他身后,他只顾着甩掉那老头,没仔细往他身上看。
贾弋说:“要不是我把你拉进来,你早被人设计陷害了,万一他挖的是个坑,你摔进去毁了容,以后还怎么跟我开着灯玩?”
赵景诚自认为修的不是忍术,听声辨位,右手握拳向着贾弋的心窝砸去,那人哀嚎一声抱着胸口蹲下,赵景诚冷淡地关切:“放心,我会开着灯,陪贾公子在病床上好好玩,变着花样玩。”
赵景诚突然消失又引起了一阵恐慌,紧接着,众人便看见赵景诚从储物室里出来,冷漠抛弃凄厉惨叫着要抱抱的“竹马”。赵景诚头也不回地离开,没看见,那躺地上的男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那笑容就像是在说,他吃定了某只带刺的玫瑰。
管家匆匆赶来时赵景诚正吹着凉风驱散酒意,柔顺的黑发弯曲成自由的弧度。管家擦着额间的冷汗,向他禀报,说梁长老被人发现溺死在湖水里。
赵景诚心惊,还好方才众人看见他从储物室里走出来,否则梁长老之死就该嫁祸在他头上了。家主刚与曲家家主私下幽会完,回家便杀了重臣,他就是有百八十张口都说不清。
赵景诚冷着眸子,脸色十分难看,那个贾弋倒像是知道一切会如何发生般,故意给他制造不在场证明。
一阵暴雨过后,窗外的燕雀振翅飞离枝丫,听闻外头传来吵闹声,赵景诚睡眼惺忪地起身,皱着眉头斜睨管家,一言不发。
管家低着头说道:“贾公子说家主成日闷在屋内不见人,怕家主龙体欠安,于是想着替家主在屋外修件坐榻,往后家主能在户外边赏花便看书。”
一阵锯木头的声音直往牙齿里钻,发酸。
“叶家穷得买不起一张坐榻了?”赵景诚冷了神色。
“贾公子说他亲手坐的床榻,能让家主感受到他的爱意,外头买的坐榻即使摆在树下,家主想必也懒得光顾。”管家抖抖索索跪地,“若家主嫌吵,我立即叫人把他赶走。”
赵景诚垂着眸子,半晌摇了摇头说:“我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