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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仗露】岸边露伴的盒子会装满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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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1953年,水俣市的很多猫开始出现奇怪的行为,无论是家猫还是流浪猫,都纷纷从街头跑过,疯狂地冲向水俣湾的沙滩,同时肢体动作扭曲着,像是在跳舞一般地跳入海面。这种大量猫咪自杀的怪象被当地人称为猫舞蹈病。在接下来的一年里,共有五万只猫咪先后投入海中,这就是当时的猫自杀事件。”

“这确实算是怪异的病症,之后也在当地人的身上蔓延开来。”

岸边露伴搭话道,因为这些天在查相关资料的原因,他对这个事件并不陌生,此时便顺着东方仗助的话说了下去。

“没错。”东方仗助向后翻了几面,给岸边露伴展示另一副插图。

仍旧是粗线条的画风,填色像是用纯黑的马克笔胡乱画上去的。画面中是一个小女孩,她肢体扭曲地躺在床上,张着嘴,眼睛向上翻着,一只手反绕在背后,另一只手高高举过头顶,下半身隐在被子中。床头放着探病的水果,以及两只玩具小熊。其中小的那只熊被熊妈妈抱在怀里,微笑着的熊妈妈一只手遮住它的嘴,另一只手则捂着它的肚子。两只小熊可能是白色的,没有被涂色,只有小的那只,被熊妈妈遮住的肚子处,胡乱地画着几笔黑色。

“到了1956年,一场怪病在水俣市居民中蔓延开来。起初是一位叫田中静子的五岁女孩被送到医院,她无法行走,并且全身抽搐,没有清醒的意识。人们意识到女孩的症状和三年前那些跳舞的猫非常相似。没过几天,她的妹妹实子也因为同样的症状被送入医院,甚至更加严重。后来是静子的各种亲戚,再后来是更多的人。

怪病防治委员会在水俣市医院成立,但找不到原因,也找不到治疗的方法。当地的研究人员又请来熊本大学的研究人员协助调查,研究人员走街串巷,并且开始解剖几年前死去的猫咪和鱼的尸体。可是没有细菌感染,不是病毒传播。最终他们发现死去的猫咪大部分是捡拾人类剩饭而生存的,于是开始调查食物。

可就在这时,怪病防治委员会突然出面,让熊本大学的研究人员停止对海鲜的调查,说他们不需要研究组的帮助。偷偷调查的研究人员最终发现是海鲜中含有的过量甲基汞,也就是水银的成分,导致了大脑中神经系统的损坏。而罪魁祸首则是水俣市的政府重要税收的来源——窒素工厂,也就是说过量排放到海中的化学物质是导致这一切的原因,而政府发现真相后便试图掩盖这一结果。

其实早在20年前,当地渔民就向政府抗议过工厂的排放导致的渔业、和水资源的污染,但由于窒素工厂给政府带来了巨大的收益,所以在表面上粉饰太平后,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虽然最终揭露了真相,但这个病是无法治愈的,包括很多的孕妇后来产下的婴儿也深受折磨。最终有近一万三千人患病,一千二百多人死亡。”

岸边露伴又看了眼那副插画。

“这的确是真实的案例没错,但是倒也称不上是更奇特的、更诡异的事件,因为这实际上是人为造成的结果。”

“嗯,所以我要说的是这之后的故事。”

东方仗助将书页翻到最后,那里是一张全家福。最小的两个女孩站在最前面,一人抱着一只小熊,而身后是五个成年人,似乎是小女孩的父母和表亲。这并不是一张手绘的插画,而是一张真实的照片。但从这张照片里并不能感受到全家福应有的那种温暖的气氛,反而倒是一种让人鸡皮疙瘩都要立起的冰冷的感觉。

照片中的每个人都是笑着的,嘴角上扬着。但他们不像是在看着镜头,反倒像是在盯着画面外的存在,每个人视线的方向都不相同。他们的身形被宽大的白色长袍掩盖住,看不清动作。而大一点的那个小女孩怀中正抱着一只黑猫,猫咪的尾巴很长,从她的胳膊上垂下去,又在尾端往回弯折,形成了一个圈,看久了,竟让人联想到第一张图中从画面外垂下来的绳子。

岸边露伴盯着这张照片,有一种凉意从脊背处渗上来,让他觉得颈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白炽灯灰冷的灯光照在书上,更泛着白,让岸边露伴突然觉得昨天暖黄的蜡烛更适合这间屋子。就在这时,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了照片上。

“你很冷吗?”

“什么?”

岸边露伴顺着东方仗助盖在照片上的手向上看去,只见后者微皱着眉,一副关切的表情。东方仗助一只手放在书上,另一只手则探过来,摸向岸边露伴发带下方的额头。他干燥的、带着暖意的手擦掉了岸边露伴额上的冷汗,岸边露伴绷紧的心在隐秘的部分偷偷放松下来。

东方仗助收回手,又盯着岸边露伴看了几秒,像在确定他的神情。之后,他才挪开放在书上的手,继续说了起来,

“我想你也猜到了,这张照片拍摄的是田中静子的一家。这张照片的来源已经无法考证了,这本书也只有这一册,作者不明。但可以知道的是,这张照片是拍摄于1980年之后的,也就是说,这张照片拍摄的,并不是活人。

1950年的那次事件并不是止步于那里,感染上那个病症的人,除了最开始那批症状严重的,之后随着污染的防治,新感染上的人逐渐减少,也不再有死亡案例了。按理说这是一个地域性的、在那个工厂建立的时间段里发生的疾病。可是从那之后,在日本各地、甚至是全球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症状的人。

或许可以用他们通过某种途径接触到了甲基汞来解释,但事实上他们的症状不完全符合这个病导致的物理症状。根据网络上和很多人的笔记上的情报来看,感染这种怪病的人,会突然痴迷上跳舞。起初只是在日常生活中对舞蹈感兴趣,之后就会逐渐控制不住自己,到空闲时就会独自一人跳起舞来。到了最后,他们会以各种方式,跳着舞,最后自杀。

有的人是跳楼,有的人是上吊,有的人是投海,有的人是割腕,也有人旋开了煤气开关,在密闭的房间中跳舞直到死亡。”

说到这里,东方仗助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岸边露伴。而可能是在认真听着的原因,岸边露伴也不盯着照片了,反而直勾勾看着东方仗助。东方仗助舔了下嘴唇,又继续讲述。

“根据记载来看,这些人声称在一切发生之前,都见过一只黑色的猫咪。接着在症状不断发展的过程中,他们总会在生活的各个角落里,在余光中看到穿着白色袍子的人。他们的身形并不一致,有的像是小孩子,有的像是男人,有的又像是女人。”

“你是说他们遇见了田中一家人。”

“是的,并且这样的事件从1960年直到最近几年,都时常有发生。”东方仗助合上手中的书,将其放在桌角那堆书的最上方。“那么,这个故事满足你的要求了吗?”

“嗯——确实是个很不错的素材,可以画成一个好故事。”岸边露伴拿起空了的帆布包,从座椅上站起来。“今天你再帮我挑几本书吧,我想这个故事还可以再填充一些细节。”

“...好。”

东方仗助停住从抽屉里拿出发带的动作,又合上抽屉,转而到一旁的书架上抽出几本书来,放入岸边露伴的包中。

岸边露伴最后确认了一下包里的内容,便向门口走去。而东方仗助也一副要送他的样子走到了门口,甚至在岸边露伴拉开门的空隙中,换上了一双运动鞋,这让岸边露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啊,”注意到岸边露伴的视线,东方仗助举起手,解释起来。“我正好一会要出去,去便利店一趟,先换下鞋。反正一楼我是拖鞋和外出用鞋都穿的。”

这么说着,他又退回到屋里,重又坐回刚刚的位置去了。岸边露伴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门。

5.

“喵~”

猫叫的声音。

岸边露伴刚刚关上拉门,便在耳边听到一声黏腻的猫叫声。声音是从书店的对面传出的。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到一根黑色的尾巴绕过一个墓碑,不见了。

黑色猫咪。

这让岸边露伴想到刚刚的那个故事。

对面的坟地建在一个斜坡上,最底下的那层歪歪斜斜地竖立着十几个墓碑,往远处延伸着。一个在中间的台阶连接着上面两层,而最上方则是一大片平整的地面。那只猫咪就钻入了最下面那层的一个墓碑后方。

要不要去看看呢?虽然还在这么思考着,但岸边露伴的脚步已经朝传出猫叫的方向走去了。真是有趣啊,如果真的是像故事里的那样...那么,碰到猫咪后,他也会遇到田中一家吗?

幽蓝的月光照着路面,让岸边露伴能够看清脚下的道路。他从平整的水泥地面迈到草地上,接着顺着斜坡走到那片坟地前。将帆布包放在将将够到腰部的围墙上,岸边露伴用手支着墙体,翻了进去。

“喵~~”

又是一声猫叫,这次更近了些。岸边露伴朝里走着,绕过两个墓碑,在第三个歪斜的墓碑边见到了那只猫。

这是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咪,它的尾巴很长,绕过墓碑底部的一角,又蜷曲回去,在尾端形成了一个圈。

这一刻,岸边露伴觉得一股刺人的寒意从脚底涌现出来。但他仍是上前了两步,仔细看了看猫咪贴着的墓碑。墓碑上正端端正正刻着——田中静子。

为什么田中静子的墓碑会在这里?

岸边露伴后退了一步,一抹白色的衣角从他的余光中飘过。他猛地转头看向左边,但是什么也没有。他又看回来,这下连那只猫也消失不见了。墓碑上的文字也变了,变成一个平凡无奇的名字。

不对劲。

虽然刚刚发生的一切仿佛像是岸边露伴的幻觉,但岸边露伴知道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有什么已经开始发生了。

因为岸边露伴的脚开始不受他的控制,轻轻踮了起来。他的脚带着他的身体轻快地朝阶梯上走去,越走越快——像是要跳起舞来。

岸边露伴的心随着他的脚步而重重跳动起来,他的脚步渐渐往上走去,但是他的心却逐渐沉了下去。不妙啊,这样下去真的很不妙。刚刚或许应该多问两句,问问那些中了病症的人的情况。

他的脚已经踏上了最后一个台阶,接着他感觉到自己开始旋转起来。他的脚下按着规律的节奏踩着,身体轻轻晃动着,甚至嘴边都开始轻快地哼起歌来,像是在享受着这场独舞。

这是一场一个人的交际舞。岸边露伴的右手展开,左手则向上搭在半空中,像揽着谁的肩膀。脚下则规律地踩着草地,慢三步,快三步。这是维也纳华尔兹的舞步。直步,横步,切步,扣步——虽然他跳着女方的舞步,但却是自己主导着这场独舞。

岸边露伴觉得自己的意识都要模糊起来了,但他还在努力思考着。他知道自己正在朝某个方向走,踏着优雅的舞步,一步一步地——朝着断崖的方向走去。这里离海边的截断式悬崖不算太近,但也绝不算远。如果他阻止不了自己,那么迟早他会像那些跳舞的猫一样,投入海中。

可现在不只是脚步,他甚至控制不了自己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了。为什么会这么快?是因为他直接看到了田中静子的墓碑吗?

岸边露伴在这场并不是自发的一圈一圈的舞步中逐渐头晕目眩起来,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他感到自己伸出去的指尖逐渐发冷,因为没有支撑而打着颤。渐渐地,连脚下的感知都快失去了。岸边露伴的脑海中逐渐只剩下这支舞,而他知道自己会跳到生命的尽头。

6.

指尖上传来温暖的触感。

接着是腰间。

一股外来的力突然支撑住意识模糊起来的岸边露伴。

岸边露伴顺着这股力道,迈出脚步。

直步,横步,切步,扣步——这次是在另一人的主导中。

岸边露伴突然回过神来。他像是刚刚才睁开眼一般,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晰起来。

是东方仗助。

他仍是穿着那件红色卫衣,此时正微微笑着,月光照在他的脸上,他朝岸边露伴轻轻张开嘴,像之前在店里时让他噤声时一样。

“嘘——”

他的右手放在岸边露伴的后腰上,让后者的左手搭在他的肩头,而他的左手则轻轻从下方托住岸边露伴的右手。在他主导的力道中,岸边露伴在支撑下得以放松自己的身体,只随着他的脚步轻轻踏着。

他们不再是往海边的方向跳去,而是像将这片平地当成了圆舞厅一般,绕着这片草地起舞。

他们的身体贴合在一起,东方仗助身上传来的暖意捂热了岸边露伴冰凉的身体。

三拍一组舞步,循环往复着,腿部的力量带动膝、踝、足底,规律地踏在柔软的土地上,身体随着舞步而轻轻地摆动。耳边仿佛能听到舒缓、优美的乐曲,岸边露伴风衣上的系带随着起伏连绵的脚步而飘动着。

本来一个人的独舞变得完整起来。

岸边露伴心头的担忧散去,他的心跳变得平和起来。此时他只是享受着这场独特的,月光下的维也纳华尔兹。

7.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岸边露伴轻轻喘着气,手还搭在东方仗助的肩头。此时他们刚刚跳完一曲华尔兹,正站在草地上,从这能看到东方仗助的家。

“嗯~可以这么说。”

东方仗助笑着,手搭在岸边露伴的腰上给他借力。

“你在我出门时换了运动鞋。那时候你就知道了。或者更早。从你把那本书拿出来放到桌上时,你就知道了。”

“嗯哼。”东方仗助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默默等着岸边露伴平复呼吸,恢复了力气,这才放开支撑着他的手,后退了一步。“毕竟露伴你啊——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因为好奇心而踏入危险吧。”

“你是说你带来的危险就不是危险咯?”

“这个怪病的解决方法是有另一个人加入舞蹈。可能是在说如果当时有人拉他们一把就好了吧。”东方仗助说道,“而且,露伴你现在有得到想要的体验吧?”

“嘛,这点我不否认。”

岸边露伴将自己有些汗湿的头发拨上去,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脚关节,深呼吸了两下。接着他朝东方仗助招招手,就自顾自地往道路那边走去。

“我要回家洗澡,一身都是汗。”

“你明天还会来吗?”

“会来——那袋子书在你屋子正对的那个坟场边的围墙上,你记得带回去。我明天再来拿。”

“...嗯,好。”

东方仗助站在原地目送着岸边露伴走到水泥道路上,途径他的家,餐厅,接着往远去了。直到岸边露伴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接着看不到了,他才收回视线,往下走到围墙边。

他翻过围墙,提起那只属于岸边露伴的帆布袋。

东方仗助低下头看着,阴影打在他的脸上。

“不。”

“你明天不会再来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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