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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二章 一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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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玄沉默了一会才道:“你爹,应该本来就是他们的目标。对方打的是一石二鸟的主意。”

“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孟红菱也霍的站起身,可惜比谭玄矮了太多,还是只能仰头望着他。

“现在还不清楚。但很可能牵扯到离火教。”

孟红菱一脸的急迫,却又茫然,喃喃道:“离火教……离火教不是已经没有了吗?我……我都搞不明白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

谭玄低头俯视着无声地流着泪的少女,这其中牵扯太多,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对一个十几岁小姑娘说明白的?

孟红菱默默啜泣了一会,复又抬头望向他:“我爹……算不算是偿还当年在离火教的债?”

谭玄没料到她会这么问,离火教的确恶行累累,西北边民,往来商贾,多年以来皆深受其害。虽心中有些不忍,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或许是吧。”

孟红菱听了,低下头,突然哇的哭出了声,抽抽噎噎地道:“我知道……可是,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他终归是我爹爹,我、我没有爹爹了,没有亲人了,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她越哭越是伤心,想到爹爹已然身死,却还要被人指戳着骂活该,骂报应,更觉悲凉。她不知道离火教都做过些什么,更不知道爹爹做过什么,她只记得漫漫长夜里,爹爹哼着小曲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在山高水长的旅途中,讲好玩的传说故事逗她开心;在大雪迷蒙的夜里,背着生病的她去拍大夫的门;在她发脾气的时候,用刀笨拙地削出小木狗讨她的好;在中元冬至的夜里,搂着她,一边烧纸一边对她絮絮地讲娘亲的往事……

她记得七岁那年,她好不容易结识了一个年纪相仿的好朋友,爹爹却又要带着她离开,她哭着闹着不肯走,爹爹最后叹着气说,都怪爹爹武艺不精,倘若爹爹是个武林高手,便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的东躲西藏,让她受这么多苦。那时的她什么也不懂,现在想想,爹爹是不是一直知道会被人找上门,会要偿还曾经的债呢?再想到从此这广漠世间,再无一人与她相干,便如离群孤雁,只能形单影只,漂泊无依,不由更是伤心凄惶。

“我六岁时,便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骤然响起的低沉声音,把她从回忆和哀伤中拽了回来,她愣了几愣,仰起脸,谭玄正低头看着她,神色平静。

“但随着我越长越大,就遇到了我师父,时飞,还有白城。”谭玄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了起来,脸上甚至似乎浮现出了一丁点笑意,“他们渐渐成为了我新的亲人。你年纪还小,往后还会遇到许许多多的人,这其中,一定有能够成为你新的亲人的人。你要努力向前走,去遇见他们。”

孟红菱愣愣地望着他,嘴巴微张,连哭都忘记了。

“好了,快回去睡吧。我们也还有很远的路要走。”谭玄说完,目光看向房门,“我送你回去。”

孟红菱慌忙说不用,抬起衣袖胡乱擦了擦脸,正转身准备出去,突然身后房间的角落里发出“哗啦”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她吓了一跳,房里明明只有她和谭玄两个人,哪里来的声音?回头一瞧,发出声音的地方,应该是在角落的木围屏后面。

“咳咳,没什么,大概是老鼠……肯定是老鼠乱跑把东西碰掉了。”谭玄的神色骤然变得有些僵硬,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视线,“时候很晚了,快回去吧,别再哭了,明天眼睛会肿的,就不好看了。”

孟红菱有点发懵地给他就一路送了出来,心里还琢磨着,云芦居这么豪华的客栈也会闹老鼠?程俊逸可别又半夜叫起来。

谭玄一直送到了院子里,她对他道了谢,转身欲走时,谭玄忽然又问她:“你以前听说过焚玉神功吗?”

孟红菱摇摇头:“没有,昨天才第一次听说。”

“那玉璋经呢?”谭玄紧接着又问。

孟红菱脸上迷茫之色更甚,好奇道:“那是什么?”

谭玄对她摆了摆手:“没什么,你回去吧。”

孟红菱心中虽感奇怪,但也不好再问,便乖乖地点点头,转身回到东厢房去了。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里,谭玄才转身回了屋。

谢白城已经从木围屏后面转了出来。那里本是放浴桶之类东西的地方,刚才情急之下,他也只能暂且避在后面。谭玄是回头看见他蹑手蹑脚的藏进去,才放了孟红菱进屋。

“你说谁是老鼠呢?”谢白城满脸不乐意的斜睨着他。

谭玄笑嘻嘻地凑上去:“我既做得大耗子精,你也一道岂不正好?”

“谁要跟你一道当耗子精!”谢白城口中说着,却也没有甩开他伸过来的手。

虽是信口开着玩笑,但两人目光交错,却都在彼此的眼里读到了一丝隐忧。

孟红菱的话更进一步佐证了这是一个指向谭玄的局。

背后设局之人不明,他们的目的也不明,前路还不知有什么在等着他们,恐怕得加倍小心。

“不早了,我回去睡了。”谢白城一振袖子,迈步欲走。

谭玄一把环住他的腰:“干嘛要走?不是你自己说的,来都来了,还走什么?”

谢白城没好气地道:“万一再有个什么人夜访你,我还得躲一遭吗?”

“其实也不必躲,让那小丫头知道也没什么……”眼看谢白城的眉毛开始往上挑,谭玄立刻机智地选择了闭嘴。

停了那么一瞬,他往前俯身,凑到谢白城耳边轻声道:“陪陪我,白城。”说完趁势把脸埋进白城的颈窝里蹭了蹭。

谢白城目光微微一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撒什么娇啊……”话是这么说着,却又抬起手臂,反手摸了摸谭玄的头发。

“知道啦,我不走就是了。”

唉,他总是没办法拒绝他。

谭玄对孟红菱所说的往事,他是知道的。他还知道谭玄家人的死,都与离火教有或多或少的关系。

谭玄自己也说过,倘若不是遇到贵人,他大概根本无法活到长大,更不可能遇到他。

这一切是从小家庭和睦幸福、深得父母宠爱、向来衣食无忧的自己无法想象的。

那时只有六岁的谭玄会想什么呢?他有没有像孟红菱这样嚎啕痛哭过?他会不会怕?他有没有茫然无措?

他转头望向身畔的人,身畔之人正在幽微的烛光中对他微微笑着,是沉稳坚毅的大人模样。

他便任由这个人拉着他,把他带去了床|上,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但经过这一番折腾,之前绮丽正好的气氛已经荡然无存,谭玄吻了吻他的额头,两人便只依偎着沉入了睡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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