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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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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瞧着父亲略带郑重的声音和神情,絮叨着将人送出去,满口都是关心,可我瞧着她的背影,想起前世同一日发生的事儿不免惆怅。

“二姐姐怎么了,似乎有心事?”

三妹妹的声儿让我回过神,暗道自己未藏住情绪,避过她的话头,言,“我只是在想母亲说要给我们寻相看的男子,会是什么样的人,你快吃吧,否则等下母亲又要催你了。”

“二姐姐不必担心,不管是什么样的男子,都定比那程岳阳好上百倍。”

大姐姐说的很对,可是当我瞧见母亲屋中悬挂的画像时,只觉心中甚堵。

最左侧那位长相周正身形微胖的是邻近轩家的三子,其父如今是谏议大夫,也算是整长安的清贵之流,不过轩家有名的是庶长子,春闱二榜十五名,正等着朝野分配官职,而这位虽是嫡出但胸无点墨,且酷爱美人,其母出身公府之家,前世诗聚远远的见过一面。

最重要的,是前世我听闻,这位轩三公子宅内已破了不少婢女的身子,在未娶妻之时有了两三位侍妾。其母为了掩盖这丑闻,耗尽心力。

往中瞧去,分别是刚进了春闱榜的清流文才陆云昭、尚书右员外郎家的嫡次子莫文蔚、吏部右员外郎的庶三子蔡宪以及户部巡官家那位嫡子胡远道。

“夏儿你瞧,这位陆公子虽然是从乡镇考上来的,没什么家财权势依仗,但媚人说他的才貌品性,在这些人中万里挑一,看如何。”

论长相陆云昭的确是好,前世在芸才书屋匆匆一瞥,挺拔如玉的身姿,冷峻肃立的面容,尤其那丹凤眼时若繁星时若寒刀,让我记忆深刻。可再好的长相又有何用,前世正德三年秋,因一父亲寻女误撞入他那宅子中,堪堪撞破他殴打凌虐其妻女的残忍景象,后经三司协查上报,终于那年秋末,将此人流放永不得入京。

见我好似不大欢喜,母亲又把陆云昭的画像往三妹妹面前推,她亦是毫不上心的样子,“母亲,女儿及笄才多久,不急着嫁出去,多陪母亲一会儿也是好的。”

母亲无奈地避过她,再同我言道,“那剩下这三人如何。”

莫文蔚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可这种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不会反抗,我刚入程府的那年末正得程岳阳喜爱,便时常与朝中家眷的贵妇们聚会,以谈论家中趣事消磨时光。那时莫文蔚新娶的夫人也在,她日日同我们诉苦,说她丈夫三族内的堂姊,终身未曾嫁人且是个十分刻薄之人,每每有什么事儿都要求上门来。

今日个儿是为儿女谋前程,明日个儿是打秋风求财,花钱倒是小事,最惹人厌烦的是老想尽办法地往她和她丈夫的房中塞人,偏偏她丈夫是个极重亲情之人,那堂姊嫁了个商户,确没什么依仗,依着怜悯次次应下,不过半年光景,她还未怀孕,妾室已有两门了。

这样的日子,我才不要过。不过这种家宅秘辛旁人如何得知,所以此刻也只能含糊过去。

“这位莫公子长得不合我心意,罢了吧。”

母亲便把目光转到画中第三位,蔡宪身上。

那蔡宪表面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的一个人,实则是个赌徒。前世程岳阳同我提及,办的案子中便有涉及此人的诉状,不过因他父亲惯于左右逢源,许多同僚都愿意给个面子,这才未曾闹大。那时,他已在赌场输了上千两了。

“母亲,杜媒人有没有同你说,蔡家看上的,是咱家的哪个女儿?”我才不信那赌徒愿意娶我这个,如今已有名声败坏之迹,且无太多家财权势的女子为妻。

果然,母亲的眼低了些许又恢复了常态,言,“蔡家来人说,喜欢你四妹妹,但你四妹妹已心有所属。无妨,你若同蔡家有了姻亲,我也会让你四妹妹多多帮衬的。”

我摆手,言道,“母亲,你最好去查查这位蔡三公子,前些日子我去茶楼吃些新进的点心,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位蔡三公子在赌场上的盛名。日后莫要再将他的名字摆上桌案了,我可不想嫁个赌徒。”

“怎么会这样。那媒婆可从未跟我提及这件事,难道她蓄意欺瞒于我?!”

瞧母亲这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大抵是真的不知。我的视线落在最后一人,胡远道。

户部巡官是清流门第,胡家的家风满长安世家中也是出了名的,母亲曾与我提过,前些年英国公府分家产有些明目分割不清,便私下里寻摸了那胡夫人,帮着打理。这等私宅密事可告知与人,足见她在长安贵妇之中有多得人心。

胡远道其人我也曾在前世听那些妇人提过,说是生性风流桀骜,为人行事有自己独到的一套法子,虽是生于清流文才之家,但平素不爱那些文绉绉的字眼,偏爱武艺。

正德三年初春,我刚被程岳阳囚禁之时,外头的下人说,胡家多了一个将军,虽不知是什么职位,大抵,便是这位了。不过,他日后的姻缘可比我好上百倍,如今的我虽是重生,但也不能夺了人家往后的福分。

“胡公子是个好人,不过母亲我不爱习武之人,这几位都作罢了吧。”临走前我还不放心,回身叮嘱,“若是日后母亲再寻摸些人来,还是同父亲说一声,父亲毕竟是官场上的人,对掌人品性这回事,女儿还是颇为放心的。”

我脚步不算快,临出门前还能听见母亲与三妹妹絮叨的声响,大抵便是说我不识好人心一类。柳絮也劝,“小姐,您这样说,夫人肯定以为您在指责她做事不周到,自然不开心了。”

“行了,赶紧与我去一趟北市溪柳巷的一处宅子里,我有话儿要问。”从左侧门出去见到那车驾,我的心才算松了半分,这小妮子办事儿还算周全,车驾之中的蓝纱惟帽亦是新买的,布料上看用的是细碎的蚕丝,足够金贵。

马车缓缓驶离靖伯姚府,七拐八绕地来到残缺破败、人头繁杂的溪柳巷,这里人人都着麻布粗衣,路上尽是难稳的水泥地味儿,又与长安西门的郊外临近,远远的还能问到树叶花儿香,几个味儿掺杂在一起,很是难闻。

好在有这蓝纱惟帽挡一挡,倒也撑得下去。

“姑娘,咱们为何来这儿啊,坐车马都要半个多时辰,还是个这么脏乱差的地方,您看,下个车,您的裙摆都沾上泥了,这裙子可贵着呢。”

家中的裙子都是四妹妹从千巧铺子里匀来的,为了不引人瞩目,父亲不让往上多坠珠宝,甚至不能缝金绣银,四妹妹便大多用云缎、彩缎、纱罗、织锦缎在其上让师傅以高超的技术描花或绘锦,既不失清流人家的体面,穿在外头也是极好看的。

父亲不知道的是,这一套下来的价格,比织金镂花的金银绸缎的数目也不差,甚至更高。四妹妹瞒着可是苦心孤诣的,唯有姊妹和母亲间帮忙采买的小厮和贴身奴仆,才知晓这些事。

“无妨,四妹妹那儿有专门的师傅处置这衣裳,待会儿回府,咱们送过去便是了。”

柳絮撇嘴了,“洗一次可贵了,四姑娘又抠门,咱们又得花银子。”

我看,抠门的是你。这丫头,每次我花出去钱明明不是她赚的,可倒是她比我还心疼。

笑了笑我示意她叩门,没多会儿便有个年老妇人,面儿上满是细纹的,就连那眼中也有深邃的黄色,开了门后凑出来,把柳絮吓了一跳,我摁住她要说话的响儿,问,“婆婆,这里是否有一位程公子,前些日他将这手帕落在我这儿了,我来寻她了。”

那年轻妇人深色一顿,接过我手上的帕子摩挲些许,面色才好了些,“进来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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