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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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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还从未见过这样豪华的车驾呢。”

柳絮的声音响起时,我亦在打量这车驾的陈设。黄花梨木上镌刻着雀鸟花纹,玉制小塔上放着茶盏,我所坐之处是长足七八尺的榻,摸上去那羽绒细密顺滑舒适不已,定是顶好的材质。

整个车马就这一张榻,旁边却备足了厚厚的绒被和那金丝银线密织的粟玉枕。好香,我顺着香味儿摸过去,手竟不自觉靠在了那车驾板子上,才惊觉这黄花梨木之外,还铺着厚绒,里面似乎放了香花残碎,味道清新怡人,坐久了便让我舒心不少。

“柳絮。”我沉声唤道,“整个长安,什么样的富贵之家,可以享受这车马呢。”以我两世为人,竟从未见过。

柳絮也懵了,思虑半晌才答道,“咱家老爷不过是个六品的宗正丞,便是有伯爵之位,相比其余的世家只怕也是难以够上。或许,是哪个与天潢贵胄有关的世家,如此富贵吧。”

天潢贵胄?

我脑中灵光一闪,忽记起前世那时我缠绵病榻只凭着一口气吊着自己这条命,听闻程岳阳有一本册子放在书屋之中,那册子他随身携带,从不让人碰。我在想,如他这般的人,绝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有可能他会将些许隐秘之事记下来,等有一日能够自保。

于是我便趁着那日程岳阳不在宅中,夜黑风高之时,躲藏在书屋柜子中,待下人都黑灯离去,便想走出去寻册子。可刚预备推开柜门,就听到两位男子的低声言语。

“主上,地舆图不在此处,会不会,是被程岳阳那厮放到身侧了。”

“他身边早有朕的人,为他每日洗衣宽带收拾床榻,倘或真有放到身侧一事,这东西,早便落到朕手里了。”

震惊之余我只得收回那推门的手,听这两人继续说。

“程四公子通敌卖国,主上为何要将他留在朝中,还加以重用?”

“如果不是阿姊为他求情,他的人头早就落地了。对了,朕让你去查他的夫人,来回人是怎么说的。”

“都说程夫人自失去亲人后便一病不起,每日即便是起身都要数个奴仆一同服侍,如今已是个废人了。不过,臣的线人与她的婢女略略相熟,好似程夫人从未放弃寻找证据。”

话到此处声儿忽然越来越远,还有这两人离去的脚步声。待有过了约莫半刻,确定没了声音我才进了书屋,只是无论如何翻找,始终都寻不到这册子,便拂袖离开了。

往日的情形一晃而过,待我清醒时,原先在动的车马也停了下来。我撩起帘子看去,这窄巷无人走过,眼前只一道半开的后门,那车夫落马来到我的帘下,言道,“姑娘进去便可,我家主人已经恭候多时了。”

鼎盛茶楼是里外里三起院落,最外边的阁楼只三层,往日我只去那阁楼之上品茶,然今日从后院儿后门进才知晓,原来这里头的样式、长廊与花园的摆设,竟足足有我家的一倍还大。

能开得起这茶楼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

那车夫除却本来的身份,亦是这茶楼的管家,他领着我们穿过两道长廊,直达一座院子门前。我抬头望去,那牌匾之上没写名字,更添一股神秘。

“姑娘请。”柳絮本要随我踏进去,却被车夫拦住了,“我家主人只想见姑娘一个,您不能进。”

我向柳絮点头,示意无妨让她待在原地。行进院内,只两个竹椅一张竹桌,后头小木屋内传出阵阵清香,从远处望,里面也只是简单的寻常人家的衣橱和床榻,与世家内的大相径庭。竹桌之上正烹着茶,甜苦的味道沁入鼻尖,身心顿时舒畅了许多。

“二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是那日在袁家姊妹见到的平伯府二公子。他今日穿的还是当日的模样,只是腰间多了个金枝玉牌,看着甚是高贵。我看他步步向我行来,一举一动之间尽显高傲贵气,面容神情上,较之当日更添一股冷冽。

我微微俯身以示见礼,坐到他对面,问,“二公子,今日为何要见我。”

“二小姐自前些日醒来后,先是去寻那霜姑娘,令她在花魁大会上露脸吸引那些纨绔子弟注意,后她险些被玷污,程岳阳与我那三弟在大街之上动手,因此失了前程;后又在家中示弱,以断了和程岳阳的姻缘。”他将亲手斟的茶水递到我面前,言,“我实在很好奇,程岳阳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以至于你要陷他于如此险境。”

我轻笑,“二公子说笑了。街头巷尾都知,程岳阳是因将你家三弟打得半生不死,又因无妻而有外室,这才被圣上断了仕途,于我有何相干。”

“可是你又让程珊华去给霜姑娘脸色看,闹了那么大一场,霜姑娘认清了现实,直接就将程家卖了。以如今你那姐夫和大理寺卿手中的证据,贪污军饷这个罪名依然坐实,足以让整个程家万劫不复了。”见我不语,他又道,“安小姐,我真的很好奇,你跟程家之间到底有何冤仇,要这般陷程家于死地。”

我仍是十分镇定,“二公子是从谁那里听来这些无稽之谈,竟将所有事儿都扣在我头上。”

他对我的反应似乎有所预料,但并不满意,“姑娘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不过那些证据当中,靖伯姚府也有参与。我原本是想与姑娘谈一场交易,若是姑娘办成了,那么我也可向陛下求情,保下姑娘家人的一条命,倘或不愿,那我自己去查也是一样的。”

前世的那场血泊顿时如走马观花一样入了我的脑海,愤怒、惊诧差点儿让我失了理智,“不可能!我父一辈子谨小慎微,也没什么高材实学,先帝看中他让他做宗正丞,也不过是我们靖伯姚府上一辈与皇家的些许渊源,得了先帝的信任。我父亲一直都很记挂这份信任,绝不可能去做,贪污军饷这种危害社稷之事。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宗正丞,要这么多银钱又有何用。”

“信与不信,姑娘自行决断,明日午时我会让人等在靖伯姚府的角门后,倘或姑娘想要于我谈这笔交易,那么便收下我让人递过去的信,只要做成了,我便可无条件地答应姑娘一个要求。”

“等等。”我唤住要走的他,努力地压制心中的颤抖和惊惧,言,“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送我回去的还是那人的车马,同一个车夫,可我摸着那昂贵的床榻木材,却十分忐忑不安。他说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之中,我无法分辨是真是假,最让我觉得心焦的,是他的身份。

这个声音,就是前世谈话的那二人的声音之一。以他们当时说话的内容来判断,其中一人是当今陛下,另一人,则是他的随从,可其说话的口气却不似一般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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