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趁着肖趁雨还没睡醒,汪池早早出门,打算趁着温度还没上来,去镇上把葡萄买回来,方便金琇给肖趁雨做葡萄酒。
他刚发动车子,就见刚才还在熟睡的肖趁雨顶着一头乱发钻进了副驾驶。
肖趁雨把遮阳板上镜子翻下,边扒拉头发边抱怨道:“你去镇上怎么不叫我啊?”
“我只是去买葡萄,买完就回来,不会在镇上逗留。”汪池伸手帮他理头发,耐心解释。
“那我也要去。”肖趁雨将衣服整整好,收起遮阳板,正色道,“我要去镇上买东西,很着急的。”
日常物品在汪鑫磊那里不都能买到吗,他要买什么很着急的东西?
汪池想不到。
车子直接开去镇上最大的农贸市场,快到终点时车速缓慢,肖趁雨早将路两边商店看清楚了,等车子一停稳,他就溜下了车,朝汪池眨眨眼睛,说一刻钟后再见。
“等会儿,”汪池拦住他,给他递了十块钱,“你还没吃早饭,先去那边早餐摊子上吃碗馄饨吧。”
“哥,你这么关心我,”肖趁雨捏着钱,笑得纯真无害,“那我也要多关心你。”
明明说的是亲密的话,但不知道为何,汪池就是觉得肖趁雨的笑带有几分不怀好意。
和汪池分开后,肖趁雨径直去了药店。
昨晚睡前他翻来覆去地思索,最后决定要再给汪池一次机会。
或许汪池是中午酒喝多了状态不好呢?或许真的只是因为时间太晚呢?明明他感觉汪池的硬件条件还不错啊……
应该、应该还有得救吧?
店员询问肖趁雨要买什么,肖趁雨假装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说:“你好,我有一个朋友,他那方面有点问题,有没有药可以……”
店员对这类需求早已见怪不怪,递了一盒药给他,用黑色袋子装了起来。
肖趁雨心满意足地拎着黑色袋子从药店出来时,正巧看到汪池走进街对面的便利店。
汪池没有往里走,只是站在收银台附近,在台面的货架上看了看,伸手拿了一样东西付钱。
肯定又是买打火机,肖趁雨笃定。
肖趁雨不想闻烟味,便没过去找汪池,直接拎着药袋子往车子那边走。
不多时,汪池回来了,肖趁雨惊讶地发现,汪池也拎了个黑色袋子。
什么打火机还要用黑色袋子装啊?肖趁雨觉得自己搞不懂这里的风俗。
回程时,车厢里多了两大筐葡萄。
肖趁雨闻着水果清爽甘甜的味道,望着车窗外的景色哼着歌,期待着夜晚的降临。
汪池见他一直攥着个黑袋子舍不得放开,问他:“买的什么东西,还这么着急要?”
“好东西。”
肖趁雨没明说,又瞥向汪池放在左侧车门上的黑袋子,问,“你买了什么?”
汪池转着方向盘,说:“也是好东西。”
打火机算什么好东西?肖趁雨不屑一顾。
之后两人谁也没说话,但是心情都很好。
具体表现为,两人只要一看到装着自己买的东西的黑色袋子,就会露出难以捉摸的笑容。
吃过午饭后,下午,金琇给肖趁雨做葡萄酒。
晌午时她已将葡萄一颗颗剪下,浸泡盐水后用流水洗净。此时洗净的葡萄已经晾干,她指使汪池将葡萄倒进盆里,三人戴上一次性手套,将葡萄一粒粒捏碎。
一时间,整个饭桌只剩手套的哗哗声和葡萄被捏碎时的细微碎裂声,堂屋里充斥着酸酸甜甜的味道,清新好闻。
只可怜了元宝,因为不能吃葡萄,在桌下尾巴都摇酸了,也没法得到一丁点的食物。
捏葡萄是做葡萄酒的过程中最耗时耗力的了,三个人一齐开工也花费了不少时间。
汪池坐在桌边专心地捏着葡萄,某个瞬间,忽然觉得有东西在蹭他小腿。
他原以为是元宝的尾巴,低头一看才发现竟是肖趁雨从桌子下面伸过来的脚。
那只脚明目张胆地蹭着他小腿,见他没反应,又胆大包天地顺着他大腿内侧往里滑,脚趾动了动,颇带有暗示意味。
汪池面色细微地变了变,想伸手按住,但戴着手套不方便,便只能站起身躲避。
他的动作把金琇吓了一跳,问他:“怎么突然站起来?”
肖趁雨收回脚,也一脸无辜地跟着问:“怎么突然站起来?”
汪池板着脸瞪了肖趁雨一眼,摘下手套,找了借口走开:“有点事,我先上楼了。”
肖趁雨一直看着汪池的背影,目光像黏住了一样。
这样的目光落在金琇眼里变成了不舍,她在心中责怪汪池不愿多陪伴客人,安慰肖趁雨:“汪池脾气古怪,趁雨不要和他计较。”
肖趁雨笑眯眯地说:“没事的琇姨,我很大度的!”
将捏碎的葡萄和冰糖按比例拌在一起,再将葡萄浆倒进大玻璃罐,就可以静待葡萄发酵了。
做完这一切已是下午五点钟,金琇说要出门走走,汪池下楼开始做晚饭。
肖趁雨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又回屋里绕圈走,走得汪池头晕。
汪池忍无可忍:“怎么总是转圈?”
肖趁雨说:“我打发时间。”
“无聊的话上楼去看电视。”
“我今天没心思看电视。”
那他的心思都放到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