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和他在一起,生与死,她都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
别墅内很安静,偌大的卧房,一张双人床放在最中间,温暖的阳光透过窗户谢斜斜的照射进来,床上的人睡颜安静,睫毛狭长,随着眼皮依旧沉沉的合着。
他胳膊旁枕着一个女人,女人容颜甜美,也是睡颜沉沉——直到她手边的手机振动响起。
陶楚睁开眼睛,条件反射立刻摁了静音键,流动的空气再一次安静下来后,她突然有些恍神,转头看旁边的陈清远,他还陷在昏迷中,整整一个月了,她现在摁不摁手机铃声好像都无差,陶楚嘴边溢出几丝苦笑。
她看了眼来电备注,起身下床,去隔壁房间接电话,是陶母的来电,之前去英国给陶父的身体做康养,前段时间他们终于回国,满心欢喜的能见自己女儿时,却得知她出差去了。
陶父陶母很是想念,几乎每两三天就要和陶楚通一次电话,陶楚怕时间长露馅,前几天再通电话时便告知父母自己已经回了T城。
接通电话后,母女两先是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陶母就问,“楚楚,你和清远什么时候有时间?回来吃饭吧,你爸总跟我念叨想跟清远下棋,你们也好长时间没回家了。”
陶楚心里一拗,她何尝不想立刻带陈清远回去见她们,只是她不能,她现在还不能。
陶楚抑制住心中的酸楚,以最近工作繁忙为借口暂时推脱了陶母的话,又说了些俏皮话安慰她,挂断电话后,她走出房间,迎面碰上刚从公司回来的任迪凯。
他们封锁了陈清远在香港受伤的消息,公司的事情全都压在了任迪凯一个人身上,这一个多月他都早出晚归,肉眼可见的比以前忙碌憔悴不少。
陶楚握着手机,看着他,衷心的说,“谢谢,你辛苦了。”
任迪凯把领带扯下来,绕在手腕上,转头看了眼卧房内,“清远今天的情况怎么样?”
陶楚说,“和之前一样,生命体征很平稳。”她苦笑道,“这样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陈清远已经昏迷了近乎一个月,刚回来T城的那天,他被抢救了整整二十四小时,后来的几天,他的体征很不稳定,几乎每晚都会发烧,或者呼吸停顿,彻夜折腾到天亮,陶楚不管不顾的一直陪着他,简直憔悴到不成样子。
半个多月的用药治疗后,他的体征渐渐平稳,一直平稳到现在,完全没有苏醒迹象,每天晚上躺在床上,陶楚都会握着他的手和他说好多话,她哄他,乞求他,鼓励他,她怕他真的会不醒过来,那她剩下的这些人生,将会永久孤单。
任迪凯看着她娇颜如花的脸,眸色沉沉,却最终没有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下楼了。
陶楚不是没有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每次她跟陈清远说好多话时,他像个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一动未动,她会忍不住泪流满面,但是她会马上冲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用水流声掩盖自己的哭声。
每次她哭完后,顶着红肿的像是两个核桃的眼睛看镜子里的自己,却会有一种坚韧的力量再次注入她的身体和心灵,她相信陈清远,他不会抛弃她,他怎么舍得抛弃他,他一定会醒来的,有一天他一定会醒来的。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的流逝。
已经快有两个月,陶楚这两个没有去公司,白天时只有做饭她才会偶尔离开一下,剩下的时间全都陪在床边,晚上更是与他同床共枕,她小心翼翼的浅眠,怕他的体征忽然出什么问题,她好第一时间注意到。
她依旧每天都会和陈清远说很多话。
令她惊喜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清远好像有了意识般的会给她回应,他的手指会弯,他的睫毛会动,即使他的双唇仍然紧闭,但她知道,陈清远也有很多话想和她说。
陶楚高兴的笑着,脸上却淌着泪,她握紧陈清远的手,贴在自己脸边,她说,“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你快点醒来好不好?我一直在等你,清远哥哥,你醒来看看我。”
她的声音逐渐哽咽,她的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灼灼炙热,烫的他蜷缩起了手指,陶楚感觉到他的动静,急忙更紧的握紧他的手。
“清远哥哥,我在,我一直在。”
他的手指又动了动,终于,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