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十三带你回去包扎伤口。”谢青安不想顺着他的话茬往下继续牵扯。
门一开,不仅没看见舒十三连罗伊都不知去处了,这不会是郑平屿故意支走的吧?可看见他那骇人手背又将问责的话咽回肚子里去。
哎!算了!送他回去吧!
一把扯过郑平屿的胳膊再一用力就将他背了起来,真是感谢这副常年练武的身子骨。
背着他走至街市,随便找了个马车,同车夫配合将他塞进厢中。
随着马车摇摇晃晃,郑平屿终是抵不住药效晕了过去。
待郑平屿悠悠转醒,月亮早已老高。谢青安坐在他床沿上正往他的手背上抹着药,心头一喜手指也不受控的微微一动。
“醒了?”谢青安依旧低头认真抹着药,没有看他。
“你——没走?”郑平屿意外。
“今夜不走。”明日离开。
“好了,睡吧!”谢青安娴熟裹上布条,将他的手塞进锦被。
进府后顾伯给他换衣服时,她隔着屏风无意瞥见郑平屿的背上疤痕斑驳,这才真实感受到他是个保家卫国的将帅,是个多次出入生死只为一方平安的人。
平时温文尔雅示人的郑平屿倒是让她想不起这个身份了,忽然也理解了那日藏书阁内他的那番话,若不将心中记挂在乎的事或人说出来,战场上刀剑无眼,说不定哪天就魂归西天再无开口之日。
“饿了吗?”
“吃了吗?”二人同时开口。
谢青安弯唇,“一起吃点?我有些想吃街市里那家馄饨,差人买了些生的,你若吃我去厨间煮一些。”
郑平屿翻身穿衣动作一气呵成,“我去煮。”
手还伤着又要逞能?谢青安跟着一道前去,虽进了厨房但是意料之中的没有插上手。
“还是那个味道。”谢青安端着瓷盘,用筷子夹了一个塞进嘴里。
看着她吃到喜欢的东西眯起双眼高兴的样子,郑平屿的眉眼上也不自知的染上喜色。
谢青安将一盘馄饨一扫而光,抬头看向郑平屿,他也正巧放下瓷盘。
“你将这二十万两填平了?”
回来时顾伯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透露出刺史府的荷塘中根本没有挖出银钱,所谓的找到了不过就是郑平屿自掏腰包将这漏洞补上,以求早日还谢家清白。
“作为子女,这是应当应分的事。”郑平屿语气坚定。
“掏了二十万两,假成婚还制了个黄金头冠,你这么有钱?”那我这信誓旦旦整日叫唤要挣钱助他的人在他看来岂不是——跳梁小丑。
“这二十万两银子一掏,确实是元气大伤,不然那日与顾伯的谈话怎会被你听见。”郑平屿不以为然。
谢青安莞尔,“徐风华的事确实是误会你了,我以馄饨汤代酒和你道歉。”
“我早就同你说过,要相信我。”
谢青安讪讪一笑,二人碰了碰盘喝了一口馄饨汤,此事就此揭过。
“等圣旨下来,同我去趟三清观,”郑平屿看着她认真道,“冤屈已洗雪,可以在阳光之下祭拜太师了。”
“好啊。”谢青安一口应下,心中有了其他盘算。
“对了,我这几日会住在锦程楼或书院,有空闲我可以回来住几日。”
“好,那我每日都去看你。”
话中暧昧意味浓厚,谢青安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直看的郑平屿耳根通红。
呵,整日装得和个情场老手一般,被我这么一盯还不是露了马脚。
也不想再多费口舌,该说的话早就说过了,感情这种事从不会因为谁的几句话便能及时收回,让人瞬时不喜不爱。
“你很闲吗?造反这种事不是应该与幕僚商讨、同心腹设计——怎的你无所事事。”还整日争风吃醋。
郑平屿不说话只一味浅笑,看来二人共用的书桌她平日里是真的没有翻查过,自己做的事情她也一件不知。
“事不是非要在府内才能办,路上、马车中、哪怕马背上都能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