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他们花了点时间在顶楼“领导入基层”样兜手巡查了几圈,确定没有任何遗漏后,下楼和剩下的五个人汇合。
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全都在还吃上饭了。
苏塘嘴里嚼了一块酥饼,伸着脖子想够商紫兰碗里的羊腿。圆润的屁股肉协同发力,结果就是被商紫兰一筷子不客气的打回来。
钱多多两手抱着一根法棍,嚼的腮帮子发酸,恰巧瞥见门口两个姗姗来迟的人,歪头“唔”了声。
“你们来的正好,快吃饭。”苏塘坐回去,夹着半块饼指示大桌山珍海味。
顾汀坦然入座,却没动筷子。
桌边就剩一把空椅子,方辙自然挨着也坐下来。
眼前,澄亮的黄油面包、裹满糖粒的糕点,热气腾腾的烤羊肉,火鸡腿应有尽有。
方辙完全排除老仆又亲力亲为的可能性,她的厨艺和投毒没区别,要真有人能吃下去那就是投麻药了。
方辙:“这些哪来的?”
商紫兰优雅的啃羊腿啃的嘴角流油,闻言淡淡道:“我做的。”
“是哇,”苏塘一抖手,不小心就夹走了地中海碗里最后一块火鸡肉,“我们三儿搁后院发现一厨房。咱们心灵手巧,美若天仙的商姐姐大显身手,嚯!你是没看见那锅铲快的,要我说以后谁娶了商姐姐那是谁的福气!”
商紫兰细眉眉梢轻挑,不置可否。
方辙安静的坐着,与闹哄哄的氛围相较,倒显得格格不入。
不久,他余光中多了曲起来白皙嶙峋的指关节,那只手的主人正使着筷子试探性的伸向切片的牛肉。
于是,方辙跟着夹了一筷子。
接连吃了好几片,方辙的胳膊肘倏地被人一撞。
顾汀凑到他耳朵边:“你喉咙很深吗?”
“?”
“吃饭没听你嚼过。”
方辙一咽,差点咳出来,只好含糊回了句:“知道了。”
他在顾汀宛若护士监督病人吃药的殷切注视中重新夹了块新的放进嘴里,掩饰般认认真真咀嚼了几下,再大幅度吞下。
顾汀盯着他喉间那块滚动的凸起愣神,突然就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我在干嘛?像个神经病。
不过半分钟,他又若无其事的把脸转回来,附赠一连串抖腿,揣手,眼神飘忽小套餐。
苏塘手上银制的刀叉一丢,酒足饭饱的拍拍肚皮,舒坦一摊,转眼就瞅见六双眼睛聚焦在他这儿。
“哎,”苏塘老实坐直,说:“咱们也不是光吃不办事的。”
“蓝胡子的城堡够大的,这得不少内存吧。”当然,没人愿意回他,苏塘半点不尴尬,“那行说正事,后院有几个挺高的灌木丛,我们在它覆盖的泥土和地面上发现了陈年血污,不知道是什么血。”
地中海没和他们一组,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是血的?”
苏塘纯属给他一点颜色他给你开间染坊,给他一个话题他洋洋洒洒给你写篇论文的社牛属性。
闻此,登时拍案而起:“这就又又又要靠我们美丽大方,天下无双的商姐姐了,她那物品栏里有鲁米诺试剂,本来地上看不出来什么,”苏塘一边说着一边激情地横手在胸前扫过,“把试剂这么一撒,管它什么牛鬼蛇神都能给它照出来!”
被夸成天上有地上无的商紫兰面无表情,默默收回一小时前积分兑换的筷子。
地中海和小眼睛一组搜了会客厅和花房。
地中海:“会客厅暂时没什么发现,花园有些奇怪。”
他欲言又止,苏塘没忍住:“没花?”
地中海摇摇头。
“不是没花,反而是太多了,多到溢出来,没处下脚。”
小眼睛扶眼镜的空隙接过话头:“我大概数了一下,有七类品种。”
又是“七”,顾汀眉心一跳,那七张女人的脸在他脑中浮现上来。
但很快不止是浮现。
画中明艳的色调很快变得光怪陆离,女人的瘦弱无骨的手臂仿佛脱画而出,撕扯尖叫着把他的拖向另一个深渊。
记忆如潮水般顷刻喷涌上岸,顾汀来不及退避,瞬间被裹挟进去。
鲜血,脑浆,裂口,像把千斤的重锤击中他的胸口。
雨夜,长刀,尸山,本处于记忆深层的场景变得愈来愈清晰,同过电影般不断在他眼前闪现,回首又扭曲。
血雾比鹅毛还轻,风一吹就随风舞,蜿蜒冲破云霄,染红十五圆月。
小巷里的男人扯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人的头颅,恶魔在他耳边低语。
他说……
他说什么?!他说了什么?!!!
头痛欲裂,潮水拍打着礁石,象征刚堆砌起的记忆开始溃败,瓦解。
顾汀快要坐不住,脑袋摇晃下滑,身形竟逐渐和躺在巷子里的少年重合。
“啪!”
……
苏塘茫然目睹了全程,他的大神,人生的知音被他们说困了,并且一头栽进和他八字不合,五行相克,说好听点持靓行凶,难听点蓝颜祸水的冤家对头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