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捧着一大本厚厚的册子,跪在床边,嗓音娇俏:“请大人点册。”
南磬随手翻了翻,瞳孔地震。
只见那册上是花花绿绿的图案,无外乎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情,姿势花样极其繁多,南磬知道的不知道的,通通呈现在画图上。
各种花式还起了极为香艳的名字。
内心的震撼难以言喻,再联想玄恒衍的喜好,她哪里还不清楚这红杏楼是干的什么勾当!
“啪!”
南磬直接拍开册子,沉声道:“出去,我不需要。”
她眉心紧紧拧着,床上跪着的那位小姐还伸出手,企图抚平客人紧皱的眉心,南磬后撤到安全距离。
“我说了我不需要。”
“由不得南大人。”女人轻呵了声,“清禾公主此时已经进入院门,南大人你猜,你踏出这扇房门,奴家会不会尖叫?清禾殿下又会不会来看情况?”
南磬沉下脸。
一廊之隔,乔装打扮的女子悄声推开东间门。
对门,北间。
桌上摆着两只精巧的瓷杯,瓷杯上方氤氲着热气,一位着装低调的女子双手捧起,轻呷一口。
“今春的露水沏成,妹妹快尝尝,很是香甜甘口。”
另一人捧起,慢条斯理喝了口:“回香无穷,似是……”
她拖长了尾音思考:“东边运上来的茶。”
“本……我驸……”女子似乎很不习惯民间的称呼,舌尖笨拙地打了个空结,“我妻子家中受了赏赐。”
她说得磕磕碰碰,那双琥珀眸中却满是傲意。
丞相对西北局势判断敏锐,为陛下出谋划策,前些日子受了陛下的赏赐,金银珠宝好茶美物,其中不乏东边稀缺的好东西。
上好的茶送入皇宫也就几十砖,陛下自留一半,东宫分去五砖,皇后三砖,后宫位份高的娘娘各得一两砖,再赏些给臣子,能落到公主手上的好茶就寥寥无几。
此女正是三公主玄佳秀,她阿娘位份不高,自然分不到好茶,然她驸马是丞相之女,婆家受的赏,她自然也能受着。
与同为公主的皇妹聊天,也就有了傲然的资本。
玄佳秀抬了抬胸脯,面上满是骄傲之色。
面前的四公主玄宛珍神色微暗。
四驸马是大将军之女,大将军常年驻扎南边,南边最近没有太轰动的战事,不受朝堂关注,她也就什么都没有。
玄宛珍轻笑:“姐姐果然嫁得称心如意。”
“正是呢。”
两人目光相撞,眸光各自暗藏锋芒,玄佳秀轻笑:“妹妹也嫁得好,左右呢,我们都比她——”
拖着长音,视线投向门口。
俩人都知道对门东间有谁在。
“比她要好呀~”
一个同仇敌忾之人,能迅速拉近两人间的关系。
玄宛珍捂嘴笑:“也不知五驸马与两位外室妹妹,在西间相处得如何。”
“人嘛,哪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毕竟你我的驸马优秀至此,也没能受得住那红杏出墙的诱惑。”
“姐姐说得在理,更何况,这似乎也不算单方面背叛。”
·
东间。
“殿下见谅,臣——”
“情况特殊,无需用敬词。”
“好的,那我唤您一声姐姐?”
玄昭辞指尖轻揉眉心,脑海那一阵眩晕感稍有缓解,她才温声道:“你年长于本…我。”
“姐姐就当是敬称好了,这样也不失了礼数,若是姐姐不习惯唤我妹妹,叫我阿雪就行,家里人亦是这么称呼的。”
玄昭辞从善如流:“阿雪。”
柏雪展颜,接续方才的解释:“京城有许多模仿她产业的酒楼,此处算模仿得还不错,但她从未看上眼,我们见面设在此处应当会相对安全。”
“实不相瞒,收到姐姐你的信件,妹妹倍感惊喜又觉疑惑。”
玄昭辞莞尔,她腰背挺直,却是一副浑然放松的姿态。
“阿雪的惊喜是指,没想到多年前险些成婚的对象能主动联系你?”
“姐姐莫要揶揄妹妹。”柏雪唇角呷笑,同样冷的一张脸上笑得让人舒心,“分明是姐姐平日不喜与人交际,妹妹这是受宠若惊。”
“阿雪倒是个嘴贫的。”
美人低笑,清冷眉眼好似被暖风拂过,冰雪消融,美得别有一番滋味,叫人看着赏心悦目。
她正要主动切入话题,墙壁就传来砰声巨响。
只见柏雪面色一变:“姐姐莫听,都是些肮脏不入流之事。西北情况……”
墙壁的声响还在继续,柏雪脸色铁青,咬牙说着西北战况,可玄昭辞脑海的眩晕感突然加重,一时间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
她面色霎时变得苍白,冷汗更是直冒。
这种眩晕感明明是靠近了驸马才会有的异常情况。
不对,驸马……驸马不可能在此处。
驸马洁身自好,不可能这样待她。
美人紧抿着唇,心中信念坚定,可目光还是忍不住瞥向那堵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