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歇了心思,不再打搅。
只每日差人往那送信,不过皆石沉大海,不曾有过回信。
迎着魏云决懵懂的眼神,萧瑾禾拧着眉,强忍着体内的不适,再次开口。
“太过循规蹈矩的,往往会被人轻视,林二姑娘是个有才华有野心的,若是成为一方擎柱,圣上还会阻拦你们的事吗?”
魏云决一知半解,“这不是只难为了清吟?你方才说,要委屈我二人,是何意思?”
“林姑娘行商自会遇到麻烦,届时自然是你二人商议着来,可若是你成亲了,此事就不成了,你需要寻一个借口,几年之内不可娶妻,此路漫漫,你可有这份信心?”
话说到这个地步,魏云决自是明白过来。
萧瑾禾手指搭在桌上微微颤着,视线落到魏云决身上时,带着些探究。
而魏云决则满是坚定,还有一抹心疼从眸中一闪而过,“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委屈的只是不能娶妻的名声罢了,可清吟明明没做错什么,却要辛苦她证明自己的能力,与之相比,我这点委屈,简直微不足道。”
“三郎,我知道要怎么做了,我要见清吟!”
说着,魏云决起身直接出了门去。
萧瑾禾没有拦他,绷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手上青筋暴起,额间也渗出密密细汗。
无期进来看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大人,您怎么样?”
萧瑾禾脸色阴沉,眸子浸满冰寒,切齿道:“恭桶!”
这杯茶!
果然有问题!
此刻的杨青也哼着小曲,心情十分不错,算算时辰,萧瑾禾那边也该发作了。
那茶水里,可是下了足足的痛快水,保证萧瑾禾能好好痛快痛快!
这分量,若没有解药,怕是要拉上个三天三夜了。
杨青也想着就笑出了声,她只说守口如瓶,可没心宽如船,当真能不计较萧瑾禾做的那些恶事!
小惩大诫,她何其宽宏啊!
盯着高悬的门匾,皇城司三个大字,杨青也转念一想,拐弯去了另一条街。
没过多久,皇城司门前来了个小乞丐。
怯生生地问门口守卫,“鲁捕快可在府衙内?有贵人托我带句话给他,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守卫蹙眉看他一眼,正想开口驱赶,就有一身材魁梧之人,从皇城司内走出来,制止了他们。
“我是鲁霍,你寻我有何事?”
“槐安城西,圆圆小巷给你备了豆腐,再不去取就要坏了。”
小乞丐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跑开了,身体灵活,一眨眼钻进巷子就不见了人影。
鲁霍瞳孔瞪大,反应过来,忙去追他。
进了一条静谧的巷子,小乞丐却消失不见,鲁霍孤身一人,望着空荡的巷子有些恍惚,不敢置信,“阿捷,是你吗阿捷?你回来了是吗?”
随即,他转念一想,眸光一凛,抽出了佩剑,似绝望般地摇了摇头,泪水早就顺着脸颊而下,“不对,阿捷不会躲着我,是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鲁捕快,自己人,不必紧张。”
说着,杨青也抬步走了过去,一身男子装扮,颇有秀气书生之相。
鲁霍剑眉一横,持着刀的手攥紧,始终警惕着,“你是何人?你知道阿捷的下落?!”
杨青也并没和他废话,只掏出阿捷的那枚假令牌给他看。
“我是阿捷的结拜兄弟,他已失踪数日,我实在没了办法,这才来找你,这是你送给阿捷的,你应当认识。”
铛的一声,鲁霍手中的刀掉在了地上。
他拿起那枚令牌,细细的抚摸,声音不住的颤抖,“这是我送给阿捷的,是我送的,怎么会在你这?为什么会在你这?阿捷呢?他人呢?!”
“这是我捡到的,平日里阿捷把此物视若珍宝,如今却被丢弃在路边,他应当是出了事……”
蓦地,鲁霍落下一滴泪,如心神破碎般,嘴唇颤抖不止,踉跄着倒退一步。
“不,不会的,阿捷答应过我,要与我把酒言欢,他从不食言,他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鲁霍情绪有些激动,粗壮的汉子此刻竟哭成了泪人,捧着一个令牌如捧至宝,小心翼翼地模样感触到了杨青也。
她突然想起了师兄。
师兄也是这么疼她,她和师兄的关系也是这样好。
打小,她调皮不懂事,常常惹爹娘生气,是师兄替她受罚,尽力护着她。
她要闯荡江湖,要浪迹天涯,爹娘不允,罚她关禁闭不给饭吃,是师兄偷偷给她送饭,帮她逃走。
师兄为了帮她,不知受过多少罚,每次因她挨了打,杨青也都无比愧疚,心疼地落泪。
可师兄只是笑着揉她的发顶,说:“青青不哭,师兄不疼,师兄愿意的。”
思及此,杨青也落下一颗泪,她忙抬手拭去。
又在此时听到了鲁霍憎恨的声音。
“是他,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