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常如此一笑,喜提一个三字词——文绉绉的。
原话是:“嘿,你这人文绉绉的,是不是要去学习结果找错地儿了?”
“没有哈哈哈。”梁常大笑起来,觉得这人真是有趣极了,如果真能入选,跟这人做同僚那一定是极好的!
他问:“我叫梁常,你叫什么?”
壮汉说:“秦燎,幸会啊!哈哈哈哈!”
秦燎大概是个爽朗的人。
排队时,梁常跟他聊着天,问及他的家。
秦燎笑着,不带半分苦涩地说:“我家啊?我家没啦,几年前瘟疫爹娘得了病,那时候只要感染了那些人村民就要把染病的烧死,爹娘怕我和妹妹被发现,就把我俩送到了京外。现在我跟妹妹相依为命,你呢?”
梁常沉默了一下,道:“我父母没得早,奶奶把我带大的,也一早就没了,我吃百家饭长大的,街坊邻居就是我的家里人。”
“嘿嘿,咱俩有点像,跟哥走,哥以后罩着你!”
梁常挥挥手,无奈笑笑,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秦燎搂着梁常的肩膀拍了拍,依旧笑得爽朗。
他长这么大实在没几个留存到现在的好友,那些人离乡的离乡,考官的考官,个个都分道扬镳。
他不指望别人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觉得将一切寄托于别人,自己像是活不一样。
队排得很慢,后面人越来越多,他和秦燎成了中间那一撮。
时间长了,梁常不免有些饿,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粗面的饼子,回头看了一眼饿得吞舌头的秦燎,将饼一分为二递给秦燎。
秦燎看看饼又看看梁常,小心翼翼地咽了口水才问:“给我的?”
梁常点点头说:“我不太饿,一张吃不了,给你一半吧。”
“谢谢你啊,改日我领你吃酒。”秦燎接过饼掰开一半吃了,剩一半问人要了张油纸将饼包好揣进怀里放着。
“得,我等你请我吃酒。”
梁常知道这是客套,没什么好说的随即应下了。
秦燎哈哈笑着,看起来心情极好。
又过了半个钟,排队排到了梁常,他跟秦燎同一波筛选。
梁常跑得快跳得高,耍枪弄棒不太熟练,但要是给他个铁锹兴许可以耍个一两下。
秦燎耍枪弄棒熟练,却因着身子较为笨重跑跳不好。
幸而筛选的考官觉得这两人还成,便勉强记下,给了地方,叫他们明天去参加第二次选拔。
结束时天边泛起晚霞,两人道过别便分道扬镳了。
梁常缓了口气,想着正巧在城中干脆去买些兰柏能吃的玩意儿便沿着街走,找到一家猫食铺子,店面狭小,里面就是些晒干的货品,还有些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草。
“掌柜的呢?关门啦?”梁常朝里面叫道。
从里面来了个长得胖墩墩的小丫头,小丫头一脚登上小矮凳,声音也敦实的很:“小鱼干?”
“对,来二两。”梁常点点头,是时候给兰柏添点小零食吃了。
丫头摘下一串小鱼干幺了一下,给梁常看了一眼杆秤,随后手指灵活地包好,又拿了一小包荆芥栓在了能提的绳上。
她踮着脚递过去,语气急急忙忙:“二文!给你包荆芥,不早啦不早啦!我娘说要在这个时辰准时关门啦!”
梁常原本还想问荆芥是做什么使的,但见她着急,他也忍不住急了起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便看着小姑娘“啪”的落了窗户。
“要下雨了……”
梁常站在屋檐下面看着渐黑的天色,忍不住嘟囔了一声,开始步履匆匆往家赶。
此时的梁常还不知道猫闻着荆芥会怎么样,道过谢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抬头看了一眼闪过一阵闪电的天,拎着东西往家赶。
走到半路,雨淅淅沥沥下了下来。
他正巧攥着荆芥,荆芥的味道就那么透了出来沾到了他的手心上。
雨越下越大,他将两包东西揣进怀里,步子快了起来。
回到家后他便直奔屋里去了。
屋里有些黑,梁常光顾着将小鱼干和荆芥放在桌上,点了烛火。
兰柏在桌上坐着,鼻尖微微颤动,围着小鱼干和荆芥绕了一圈用脑袋拱了拱,随后循着味道最浓的地方——
梁常的胸脯去了。
「好香……他一定是在勾引我……」
它半撑起身子,爪子撑在梁常的腹上,闻了又闻,随后一头拱了上去。
“?”梁常看着兰柏一副陶醉样,有些云里雾里。
「嗯……~」
兰柏喉头呼噜噜地响,一个劲地抬着后爪试图往梁常怀里跳。
梁常抱着一个劲拱他还频频翻肚皮的猫,心酥酥。
自他养兰柏以来,兰柏还是第一次这样粘他。
「不、不对……!要矜持!」兰柏想着,还是难以克制本能地在梁常怀里蹭来蹭去。
梁常抱着四脚舒展开来的兰柏吸了一大口,兰柏肚皮上是暖呼呼的味道。
兰柏实在克制不住自己对于荆芥的喜爱……实在是太诱猫了!
它循着味道,一口咬住了梁常的虎口,力道不大,但足以让梁常愣怔,随后一人一猫面面相觑。
「完蛋!!要变公公了……」
“你为啥咬我?”梁常鬼使神差地问了出来。
兰柏收拢了只四爪,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分外娇柔地叫了一声:“喔呜……”
「蛋蛋……爷的蛋……(。﹏。*) 要不保了」
它夹紧了后腿,尾巴都不安地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