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阮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他没敢收,最后让周言硬给塞进了他的木箱里,还扬言道:“你就当是帮我保管着吧。”
“有你看管着,我也放心,还不会不自觉的就乱花了。”
这下安阮就不好再拒绝了,他只能用一块布将周言的银钱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压到了箱底。
今日是难得的晴天,连下几天的雨泡得地面都软化了,一脚踩下去一个滑溜,更别说那些全是泥泞的田坎小道了。
周言和周爹都是猎户,家里经济大头基本靠他俩上山打猎,所以周家手里头的田地并不算多,只有薄田和水田各两亩。
谷雨后就要开始春耕种水稻了,这第一步就是给水田犁地,然后才是育种催芽。
周家没有耕牛,周爹一大早就去了周二叔家借牛去了,就怕去晚了让别人捷足先登给借走了。
有了耕牛之后,两亩水田一个人一天就能干完,犁田都是些脏活儿,所以最后去犁田的就成了年轻力壮的周言。
安阮留在家中学着怎么育苗。
以前在安家时农活确实都收是他在干不错,但安家穷得都快揭不开锅了,薄田有一亩三分都是安阮的爷爷留下来的,水田更是没有的。
没有水田就种不了粮食,安阮自然也不会给水稻育种催芽。
朱莲花拿着木梯,带着他爬上了存放东西的夹层上,取出一小袋谷种递给他:“这谷种育苗门道不少,正好今日出了大太阳,你先拿去倒进簸箕里铺平晒一晒。”
“为什么要晒种?”
安阮有些不解,朱莲花解释道:“晒种就是为了催生,若是不晒,出苗率就低了。”
安阮恍然,在心里将这记了下来。
之后几日,他都跟着朱莲花学育苗。第一日晒种,第二日把晒好的稻种放到水中浸泡,捞去空了芯子浮上水面的水稻壳子。
种子泡水也一步也讲究,需得用流动水来浸泡,幸好之前有先见之明修缮好了老旧破损的竹节管道,便趁着周言犁完了地需要用水灌溉田地打开了水车。
水车引来的水一边流向田地,一边灌入园中,流到浸泡这谷种的水缸里。
这一泡又去了一天,到了夜里安阮将谷种都捞了起来放到簸箕上,再用厚厚的毛巾盖起。
朱莲花告诉他这一步叫日浸夜露催种法。
等熄了灯以后,安阮放心不下,就怕夜里突然下一场雨毁了谷种,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好几次还想下床出门去看一看。
躺在他身侧的周言也没睡,自那日洞府之后,他怜惜安阮吃了苦头,这些日子都没碰他。
只是周言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轻汉子,加上刚开了荤,正是如狼似虎的时候,这压抑了几日后更是欲求不满。
他见安阮神思不宁睡不着,终于寻到了由头,翻身将安阮锁在身下。
他居高临下,眼神晦暗的问:“睡不着?”
安阮已经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了,但他一想起那晚就不免害怕。
他双手推拒的撑在周言肌肉臌胀的胸膛上,眼神闪躲的喊了一声:“言哥,我……我要睡了。”
他以为示弱就能逃过一劫,殊不知那一声言哥反而更刺激周言的理智。
周言眸光深邃,嘴上却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是该睡了。”
然后抬手拉下了床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