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又是做什么？”孟沧舟好整以暇地反问他。

元羽尘神色一顿，突然有些心虚。孟沧舟那审视的目光，让他恍惚觉得自己想杀死周聿弟弟的这件事好像败露了。

他的脸唰的一下就变色了，壮着胆子走近孟沧舟。

“我先问你的，你来这儿做什么？你到底是谁的人？苏歆纯？凌国？还是……左霆鋆？”

孟沧舟笑着不说话，静静地注视着他。

元羽尘瞳孔一缩：“你是左霆鋆的人！你知道我要杀周聿的弟弟，是左霆鋆让你过来的？！”

“收手吧。”

孟沧舟叹了口气，看着他的目光带着怜悯，“你真以为左霆鋆不知道凌国是投靠了苏歆纯的叛徒吗？等证据确凿，等待凌国的就是牢狱之灾，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元羽尘置若罔闻，眼睛就像钩子般恶狠狠地嵌在他的脸上：“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周聿垫背！”

他的脸被口罩遮挡住了，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孟沧舟通过他眼中的痛楚和恨意，也能明白这孩子的处境。

他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暴戾的人？

“你为什么……”孟沧舟有些无奈，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元羽尘，我想你需要一个心理医生，你扪心自问，你对周聿真的是恨吗？

我撞破你和凌国的事情，你第一反应不是让我保密，而是让我不要告诉周聿。我一直都没有问你，你为什么知道我和周聿认识？

还有明明有那么多有钱有势的男人，你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凌国？你知道周聿和左霆鋆的事情，你就该知道当年凌国对周聿做了什么。

你和凌国联手对付左霆鋆，对付周聿，是真的想报复他吗？还是……”

孟沧舟尖锐的目光射向他，掷地有声，一字一句地逼问着。

“承认吧，元羽尘，你这不是恨，你这是以恨为名的想毁了周聿。你害怕自己变成阴沟里的臭虫，仰望着他，所以宁可毁了他！”

“你胡说！！！”元羽尘突然暴怒，赤红的眸子怒瞪着孟沧舟，猛地撞向了他，将他一把按在了墙上。

“我和周聿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置喙？他爸妈杀了我爸妈，我杀他弟弟，这有什么不对吗？一条命抵两条命，这算下来，他还赚了。”

孟沧舟的脸部被墙挤变了形，他趴在墙上费力地扭着脖子，底下脚用力一踹，将元羽尘踹到了一边。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乱的衣服，信步走到病床旁。

元羽尘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咯噔一下。

“元羽尘。”他伸手摸上了气管，眼神漠然，“如果我说我不是左霆鋆的人，是苏歆纯派我过来处理掉他弟弟的，你会阻止我吗？”

他的指尖一点点挑开了周聿弟弟鼻腔内的气管，管子渐渐抽离，病床上的人呼吸急促了起来，“嘶啦嘶啦”的呼吸声像是苟延残喘。

眼见着床上人的呼吸越来越费力，胸膛起伏越来越快，孟沧舟盯着他的眸光也越来越疯狂，元羽尘害怕地往后退了两步。

“随你。”他硬着头皮抛下了这两个字，然后匆匆打开门，跑了。

周聿和江寄还在家里整理着要带到疗养院去的物品，这次去的话少则一周，多则十天半个月，江寄恨不得将锅碗瓢盆都带过去，生怕周聿在那里住不习惯。

“可以了，我就一个人住在那边，用不了这么多。”

周聿朝着蹲在地上收拾行李的江寄伸出手，将他拉起来，拿衣袖给他擦着额前的薄汗。

“谁说的。”江寄捉住他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是我们两个人住在那儿。”

周聿愣住：“你不上课了？”

要是每天往返学校和疗养院，那对于江寄来说也太折腾了。

也许是看出他情绪有些低落自责，江寄搂着周聿的肩膀，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低声安慰：“这没什么？我不觉得辛苦，反而很‘性’福。”

这人一旦开了荤，还真够不要脸的。周聿在他的暗示下红了脸，拿手掐他。

江寄眼底浮现了一丝逗弄，俯身抱紧周聿，在他耳边哑着声音轻.喘：“好疼，好爽～”

他嗓音里有着化不开的欲.望，一秒将周聿的记忆又拉回了昨晚他折腾自己的场景。

周聿被他撩拨得脸更红了，恼羞成怒地趴在他身上，作势要咬他。

这两人闹成了一团，正当气氛快要走向某个不可描述的画面时，桌上周聿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不住地跳动着。

“弟弟”，这是周聿给疗养院的备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