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冠呈的妻子,看到自己丈夫带回一个孩子时心里的疑惑落了地。
他的妻子,关音晴,人如其名是个性情开朗的美人,可结婚后她慢慢积攒起了疑虑和后悔。
向冠呈换了一副模样,他什么事都不管,包括孩子,更是夜夜不着家,如她所料的出轨了。
关音晴想的很清楚,她要离婚,要拥有孩子,要离开这个人渣。
可是,没有了她谁来供养向冠呈呢?
所以向冠呈以孩子的命来要挟她,他丑恶的嘴脸尤其可怕,让一个爱子如命的弱女子弯下了腰。
终有一日,两人吵了起来,向冠呈失手打死了关音晴,彼时向今桓正在地里干活。
向冠呈把一切清理好后,直接将人埋到了山上,凄清寂静的山林中无声无息多了一个无碑的土堆,周围野兽环绕、杂草丛生,好像昭示着她的凄惨。
向今桓回家后愣是差点把向冠呈打死,明明是瘦削又矮小的少年,揍起人来却是拼了命的。
问出地点后独自带着锄头上了山。
向今桓不怕野兽,不怕山险,只怕自己的母亲寒冷。
他将土堆挖开,将沾满泥土的母亲背在肩上,身上有伤,自身又瘦弱,就这么一瘸一拐的背着母亲到了另一个山头。
那个山头有着满山的桃花,春季更是如海浪,花瓣飘洒美极了。
黑夜降临了,向今桓木着张脸挖土,铺上衣服,放入尸体,折枝桃花围起来将母亲的身体葬入花海。
堆好土后,向今桓紧绷的一切神经都断了,他用力的哭,手紧紧抓着腥湿的土,明明身体就要破碎却哭的无声无息。
鸟叫声稀稀疏疏,天空上的明月照在身上,照亮回家的路,仿佛是个再寻常不过的一天。通常这时向今桓会和关音晴收拾好摊子往家走,在路上母亲还会哼着轻柔的调子。
向今桓仰面靠躺在土堆上,好像要陪着自己的母亲度过这夜的寒冷和孤单。
从此后,向今桓一改往日沉闷的性子,他会和向冠呈对着干,他不会再用自己的力气养活那两个与自己不相关的人。
他出去闯荡,夜晚双目猩红时的疯样儿吓过不少人,他渐渐打出了名,混出了名,成为了一方军爷。
向今桓永远不会放过向冠呈,他要将人接进向公馆里折磨,让他求死不得。
所以,有一日,下人禀报向冠呈死了时,向今桓心里没有丝毫感觉,只是望天祈求母亲下一世一定要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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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老管家从外回来,知道这时段自家少爷在用餐就马不停蹄的换了衣服伺候少爷用餐。
邬行厌知道自家这位脾气倔的小老头有自己的原则,索性没劝他坐下一起。
而小老头看邬行厌吃的差不多时才开口,“少爷,向家大爷今早邀您去向公馆一聚。”
向今桓?向家如今不知都死了多少人了,他也从未出面,怎么这会儿约上自己了?
邬行厌心怀疑惑的乘车去了向公馆。
向公馆的大门威风,从头到尾都透露出主家的底气和威势,邬行厌却在迈入门内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沁入心底的阴凉,比上次更甚。
向今桓没在主楼里,在偏楼前的花房里,邬行厌进去时他正怀抱一个娃娃坐在花朵簇拥的软椅上。
和从前不同,向今桓如今平淡祥和的很,高大的身躯懒懒靠在花海里,脸上的疤痕都隐不过他垂眸时眼中的温柔。
邬行厌坐到向今桓对面,方才看清楚那娃娃其实是一个木偶,一个很奇怪的木偶,浑身由木料制成的木偶不过巴掌大小,静静倚在向今桓的臂弯里,头部的面容邬行厌看不见,却总觉得它是睁着眼睛的。
过了许久,向今桓才终于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邬行厌,他垂眸看木偶的温柔深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毫无掩饰的冰冷,他开口:“邬少爷,你未免对我向家的事儿太上心了点儿。”
邬行厌知道这是怪自己掺和了人家的家事,这么说来向今桓对这一切都了如指掌,才会久不现身放任事情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