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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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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

我盯着那桌上的金线荷包,陷入了沉思。前世,我嫁入了国公府,却因未觅得良人而死于非命,我的家人在朝堂倾轧中沦为替罪羊。今世,我若入宫获得宠爱,或许真的可以将他们护在我的羽翼之下。

可是伴君如伴虎,君与寻常夫妻岂能相提并论,倘或来日我做了什么足以让他对我和我的家人起杀心之事,只怕不用什么阴谋诡计,只需一道圣旨便能令我们如坠地狱。

靖伯姚府曾是祖帝重臣,但那滔天富贵距今已过了多少年早已是数不清,先帝逝后新帝登基,虽因手握圣旨而名正言顺,但亦有人不服。前世我曾听程岳阳说过,那远在外手握重兵的亲兄弟早有心思谋反,可惜无法将他撼动,只得从长计议。

那等有权有势的皇天贵胄都无力回天,我这种家室低微的人在那宫廷之中,又能有几分活路。

“小姐,那车夫将一个东西送来交予奴婢,他说,请小姐务必亲观。”

我回首望去她的双手之间有个长约一尺的盒子,我郑重地接过后,嘱咐道,“现下夜已深了,你也回去歇息吧,将荫花阁的前后门儿还有狗洞角门都堵严实了,最近这段日子若有什么人往来进出,都要同我说一声。”

柳絮应下,“诺。”

瞧她出去带上门,关上的那刻我将盒子打开,里面正正放着圣旨,这是我前世到今生第二次见着圣旨,第一次是被赐封诰命的时候。蜀锦金缎高贵无比,双龙环绕凤凰枝,亦是栩栩如生。

我将圣旨打开,里面写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靖伯侯安闵怀贪污巨额军饷,搜刮民脂民膏,上愧对皇天,下愧对百姓,实难忝居伯爵侯府高位,因其女大义灭亲呈证据册书于上,特念君臣旧情,免其及家眷死罪,流放西南。’

命确实是保住了,但陛下今日所言非需,这圣旨一下,那些西北包括众多长安世家的亲眷臣属,必将我等视作眼中钉肉中刺,流放西南路途遥远,若是途中出现什么危险,便难保了。

陛下已经履行了当日的承诺,下了圣旨,我若不入宫,他实在没有理由去保护我的家人。但我若入宫,往后的前程和幸福......

清晨天晴时分,我便从床上摸起来,昨夜忧心忡忡躺在榻上不过闭目养息罢了,却未曾深睡。这早醒时眼下斗大的黑眼圈儿,直把柳絮惊得快如小兔子般跳起来了,“哎呀小姐,你这,要是被老爷夫人和其他小姐看了,要不得了的。”

母亲那惯会操劳的心性确实会唠叨,不过父亲每日繁忙倒未必会注意。我笑着说,“不过是昨夜没睡好罢了,多擦点脂粉遮掩便好了,何必这样一惊一乍的。”说着我便要拿起一旁放着的紫蓝琥珀玉瓷盒,那里头放着我素日喜欢的玉颜坊的名品,虽不是世家中被大肆称赞之物,但却是我的心头好。

“小姐别用这个。”柳絮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脂粉,言道,“长安最近有传闻,说这家的脂粉涂了能坏脸,已有受害者去闹事儿了,咱们还是小心些吧。”

这么快。前世是正德二年冬日才出的事故,传遍了整个长安,还差点儿让玉颜坊的老板坐了牢。不过后来狄大人查出实属诬陷,反而将那贼喊捉贼的受害者抓了,判了斩刑。如今怎会提前放了出来,难道,这里头有内情?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柳絮便服饰我穿衣梳洗,边说道,“就是三天前儿吧,啊,正是程四公子到咱们府里跪着的那日,就是三天前儿,奴婢不会记错的。那时也有许多的百姓去看热闹呢,后来去了袁小姐那儿,我还同府里的婢女闲聊说起这事儿呢。”

程岳阳前途尽毁,这玉颜坊便出了事儿,难道玉颜坊同他之间有什么牵连,事发比前世提早了一年多,难道,玉颜坊与我前世的事儿有关?!

不可能。前世我亦有逃离程府的时候,纵然最后被程岳阳抓了回来,但恰巧路过这玉颜坊,见过那位掌柜,她见我衣着上有不少破损,如此狼狈又是女子,问也不问地就收留我避过了那些官差,还给我换了衣物,我这才能逃向别处。

难道,前世我之所以被程岳阳抓回去,是因为她?!可玉颜坊背后的庄家,不是袁家吗,袁家姊妹岂会害我?!

种种疑惑慢慢地变成了一株苍天大树,在我心底发芽,正巧这时柳絮也帮我穿好了衣物,我回首略略瞧了铜镜,妆容无恙,便言道,“去跟莫管家说一声,待会儿吃完早饭备个车马给我。”

“小姐要去哪儿?”

“玉颜坊。”

玉颜坊坐落在长安南北街坊两个拐角巷子中间,是一座很小的手工作坊,里外里只有两层带个院子。记忆之中是两个姑娘开的店,如今来了一看,果然还是。在外头迎客的掌柜长得还是那般温和秀美,眉眼之间喜爱点缀桃花花钿,粉红细嫩的色彩,将那双葡萄水眸衬得更惹人怜。

我记得,她姓张。

“张掌柜,许久不见。”边说着我细细打量过去,今日她穿着一身萱草花卉鸟羽纹绣圆领大襟衫配玉色卷草纹绣,月白卷草纹绣对襟半臂上似有银丝流转,在阳光下衬得波光粼粼,那朱酡颜披帛的材质竟与我家四妹妹的一般无二。

见着我来,她略显讶异的样子更是耐人寻味,“安二小姐,您怎么来了,是不是前日个儿买的脂粉有什么错漏,若是的话差人来一趟说便是,我派人上门去查看给您整修更换就好了,何苦来这一趟呢。”

我从柳絮手中接过那脂粉盒子递过去,言,“听闻玉颜坊的脂粉出了事,我这不是来看看,张掌柜我可是你们这儿的老主顾啊,可不能坑我。”

张掌柜一听我是为这儿而来,面色立即郑重起来,更有些紧张,“安二小姐说哪里的话儿,您是官眷,我们从商的怎敢欺骗您呢。快跟我进来吧,那闹事儿的人今日又登门了,如今还在里头呢,正好您进来看看,也帮我们做个见证。”

“你这东西若是真的好,做个见证倒不难。”我望去前方,玉颜坊的另一位掌柜,也是张掌柜的妹妹,正在与那些人唇舌激战,言道,“但若你们的东西真有问题,我便上报至京兆府尹,届时长安的所有商行,都保不住你们了。”

我父虽是长安世家的末流,但好歹是堂堂伯府。

“安二小姐放心,我们的东西,绝不会出现此等问题。”张掌柜拍着胸脯保证,可我觉着她现在的神情,倒有点儿强撑的意味了。

说话之间我们也到了屏风后,这里距离闹事的正堂有些许距离,但透过屏风能将所有事态一览无余,声音也听得一清二楚。

“玥兮姑娘说的好听,可我这数日只买了你们玉颜坊的脂粉,因这价钱比寻常的贵了不少,便将原先那便宜的都弃了,只用这个。”那妇人冷哼一声,道,“如今脸上尽是红斑,已然烂了,去寻了大夫也治不好,来了你们这儿讨个说法,竟连这治病救命的钱都不愿意给!乡亲们你们看呐,这街里街坊的小娘子做生意,竟如此黑心烂肺啊!”

我循声望过去,那妇人粗布麻衣,焦黄的面儿上细纹暗伤密布,眼中全是悲伤愤怒,瞧着真像一个被害之人。

而她对面的人,身着轻红立狮宝华纹绣袒领短襦配月白玫瑰交窬裙,清纯高贵,说话时也很是镇定,“婆婆数日前便来过,那时我认出这脂粉盒子之中有一味五行草,正好与脂粉中的其余草药相克,若是敷在面容之上会有灼烧之态,使其出现折损。五行草加入之后,脂粉的味道中会掺杂些许苦味儿,当日我将也将堂中的脂粉与当时在的街坊们瞧见过,确实没有这味药。”

即便没有瞧清她的面容,听声音我也能认得出,这是张掌柜的妹妹,满街巷都唤她玥兮,这是她的小名。

话一落,围观的人纷纷点头,想必都是知晓内情的。

“既然都解决了,您为何还要登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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